天锦看得也仔细,洋洋洒洒一大篇下来,她总算见识到了潘梦鸾钻研的能耐。原以为她身处后宫,能施展的方向十分有限,却不想她的手已经伸到了朝堂上。
天锦对她很是服气。
末了,她提笔回信,吩咐潘梦鸾暗中助太子即位。
这封信发出去不久,辛夷那边也传了消息回来。
陆问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很快唆使王恭再次针对司马道子而伐兵。
没过几天,徐道覆便喜气洋洋寻了出来。
“公主之计果然妙哉。那王恭早就看不惯司马道子执掌朝政时身边的鸡犬都能升天,司马道子因王恭屡屡犯上,也早已对他起了杀意。新帝还未即位,这两人就先打起来,不论是谁输谁赢,两边的势力都会大减。”
天锦笑答:“他们越乱,于本宫越有利。还请老师盯紧琅邪王府,不可掉以轻心。”
徐道覆连连称是。
他走后,天锦终于闲了下来。
连日来,她都绷得太紧。现下,所有的布置都在往她预想的方向推动。虽然迟了大半年,但她还是做到了。
她想:是时候,该向父王请罪了。
“驸马怎么出来了?”朱瑾的声音骤然在外头响起。
立于窗下的天锦下意识抬起头,一眼就看到身穿月牙白长袍的刘裕。他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朱瑾为了不让他来打扰天锦,故意在他的汤药里多加了一味药,拖拖拉拉到了今日,才终于能下床了。
一下地,刘裕便迫不及待来寻天锦。
他已经有好几日没看到天锦,明明两人已经是夫妻了,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之下,见面的时间反而少了。
这令他不安。
朱瑾已经走到了刘裕身边,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他的道。“驸马可是有什么事情,不如吩咐我去办?”
刘裕一见又是她,面色便有些不善,“我只是想见天锦,你为何总拦着我?”
朱瑾面无表情,“不是同驸马说过了嘛,公主病了,正在休息。驸马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去打扰她。”
{}无弹窗目送谢琰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天锦脸上的笑容顿时散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决然的冷意。
她若有心要杀谢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从她清醒过来就一直想着,她所承受的一切,该如何向他讨要回来。
直到看到他的那一瞬间……
她想,杀了他,真是太便宜他了!她要毁掉他的所有,一如当初他对她一样。
所以他得活着,好好的活着!
“公主。”朱瑾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公主心里不痛快,不如让属下将此人赶走?”
天锦面无表情,“不必了。”
她算是死过一次了,没有什么不能忍隐的。
朱瑾又道:“这里已经被发现了,我们是否该换个地方?”
天锦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她略有深意地看向朱瑾,“本宫恢复记忆的事情,暂时不要张扬,尤其是在此人面前。”
朱瑾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贸然换地位,怕是会引起谢琰的怀疑吧。她刚想应下,又迟疑了起来,“驸马那边……”
天锦犹豫了一瞬,很快道:“先不要告诉他,一切如常。”
朱瑾:“属下明白了。”
两人在院中说话的功夫,屋中养伤的刘裕看到谢琰不请自入,面色十分难看。谢琰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却还是直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你的伤……”
他刚一开口,刘裕立即抢声道:“区区小伤,有劳谢将军记挂。若谢将军没有别的事情,在下想要休息了。”
说着,作势就要躺下。
谢琰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他的腰,用力往上一抬,阻止了他的动作。“你的伤在后背上,当心!”
刘裕的脸瞬间黑了。
谢琰仿若未见,继续道:“刘兄当真要与我生分了吗?”
刘裕:“难道在下与谢将军之间有过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