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痕看了看司马抚儿,源流会意,之前少痕从未避开过史官,而他向来有分寸,此次如此必然认为所言之事不能对外人言了。源流摸了摸鼻子:“抚儿,你去集贤院给朕找本古本兵略。”
司马抚儿看了看少痕,又看了看源流,坐着不动:“陛下可让夏公公去。”
“他不识字。”
“夏公公识字啊。”
“他不识古本。”
“臣也不识。”
少痕见状只能又奏道:“也没什么,只是臣觉得我朝那么容易就得到西蜀和北燕的结盟书信有些不可思议,倒像楚樾故意为之。”
“卿觉得他为何要故意为之让朕师出有名呢?”
少痕低头不语。
“莫非他并非诚心事蜀?”
“八年前,楚樾曾相助当时还是燕朝臣子的吉主灭了燕朝,建立吉朝,后来又改事西蜀,臣深疑他是否诚心事蜀。”
源流笑道:“海内传言楚樾爱慕西蜀女国主才会投身西蜀。”
少痕嘴角微翘:“此等风月传闻,陛下又岂会相信。”
“虽只是传闻,但也有可能日久生情呢。”
少痕摇摇头:“臣观楚樾为人冷心冷面,身上戾气太重,怎会为情所扰。”
源流笑道:“情之一事也难说,但即便日久生情也是现在,当初楚樾事蜀绝非那么单纯。”
“陛下也这么看。”
源流道:“楚樾是个聪明人,当初弃东越倒可说,后来竟然弃了吉朝,若是细究起来,他也算是吉朝的开国功臣了。”
正在此时又有朝臣觐见,源流道:“今日晚间朕去丞相府议事。”
少痕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晚膳时段,源流再次驾临丞相府,少痕迎至内堂,源流让少痕就地设裀,烧酒烤肉,君臣席地围炉而坐,畅谈甚欢。
源流都是自己动手烤肉,一块接着一块的递给司马抚儿:“抚儿也多吃点。”司马抚儿只得一块接着一块的吃。
酒至半酣,源流给少痕使了个眼色,少痕会意,立即起身引路,司马抚儿也赶忙起身,源流回身止住:“抚儿少坐,不必跟。朕去更衣,丞相引路即可。抚儿帮朕再把那块肉给烤了。”哦,他要更衣,自己自然是不能再跟了,司马抚儿只得再次坐下烤肉。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源流跟少痕才又过来,继续席地而坐,源流接过司马抚儿烤糊了的肉串,笑道:“火候太过,抚儿善吃不善烤。”遂又将未烤之肉拿来继续烤熟,又一个接一个递给司马抚儿。
司马抚儿刚被人说了善吃不善烤,因此赶忙推却:“饱了,陛下该多吃点才是。”
源流笑道:“朕向来食欲不佳,抚儿再吃一块。”司马抚儿无奈,只得又接过一块。
彼时,又畅谈近一个时辰,夜色阑珊时,源流方起身告辞。
夜间,司马抚儿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写道:帝更衣,丞相紧随,前后一刻钟,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绝非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