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边投过来的带着探究的目光,凌虚之脊背紧绷,周身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阮枝有些无奈,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凌虚之的手背,再这样下去苏殷行没认出她来也得到这边来探个究竟了。
在此刻凌虚之才确定阮枝认出了苏殷行,他勉力掩住自己的异样,征询的目光投向阮枝,阮枝摇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虽说在她看来这债是还清了,但苏殷行能杀她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更遑论她现在这种任人宰割的状态。
虽说情况危急,但阮枝风轻云淡的模样像是一剂强心剂一般,凌虚之呼出一口气,就算不回头他都能感觉到背后灼热的目光,虽然对上拥有师父一般功力的苏殷行他也没有把握,但是他一定会拼尽权力保护师父的。
阮枝思维清晰,大脑飞速运转,如果她真是原身的话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她有任务在身,更何况目前的情况也并非是绝境。
苏殷行乔装打扮不说,更是为了掩人耳目扮成毫不起眼的下人,必定不愿吸引太多注意。
阮枝落在桌面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店小二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熟练地将毛巾往肩上一搭,走过来语气热络道:“客官还要些什么?”
阮枝抬头,这才看清店小二的面容,普普通通,最夺目的大概要数面上的那条横贯半张脸的伤疤了,只是店小二与这里的客人似乎也不以为意。
“要一壶酒,这是酒钱。”
阮枝掏出钱放在桌上,店小二一看那明显多出来的银钱愣了一下:“客官您这钱给多了。”
阮枝摆手:“收着吧。”
现在不付等会儿也要付的。
店小二干脆利落地应下,窗外的日头渐渐升起,并不宽敞的茶馆喧闹起来,空气逐渐升温,那道目光却如影随形,阮枝捻了捻食指和拇指,随即提起桌上那壶酒走向苏殷行那一桌。
纯白色的薄纱在眼前一闪而过,凌虚之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伸出手扯住阮枝的袖子,阮枝身形一滞,她回头看了凌虚之一眼,伸手轻轻拽掉了他的手,随后弧度极小地晃了晃头,凌虚之不得不放了手,他眼睁睁地看着阮枝走向苏殷行那处。
苏殷行看着走过来的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却见白衣女子并未看他一眼,反而在他面前止了步,苏殷行垂下眼,看着面前坐着的华服公子。
那男子见阮枝走过来也似有些发愣,虽看不见阮枝面纱下的脸,但稍微靠近似乎都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沁人的凉意,男子不知为何心里一突,下意识地放下了搁在椅子上的脚。
阮枝抬手摇了摇手里的酒壶,酒壶沉甸甸的,在阮枝手里却未洒出半滴,
“喝酒吗?”嗓音带着水滴玉石般的清冽。
苏殷行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住面前的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