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事。”

付衡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我现在做饭。”

窗外月光洒进厨房，像是一道巨大的屏障笼罩着付衡，细碎的柔光透过玻璃，温自之一瞬间只剩恍惚，他突然觉得这人的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能是哪次诊疗，或者是哪次见面，又或者……

是那几次奇怪的梦境。

温自之看着这背影，想起梦中那个阴沉的雨天和那个弥漫大雾的夜晚，他拼尽全力却都追逐不上的人影。

“……付医生？”温自之不由自主地开口。

“嗯？”付衡刚好洗净了蔬菜，洁白的手上还沾着些水珠，他转过身，睁着一双深邃黑眸问道:“怎么了。”

“我好像想起我在沙发那里问你什么了。”

“问了什么。”

“我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温自之眼底存着疑惑。

付衡心里一惊，表面却依旧掩饰得毫无波澜，“没有吧，你可能记错了。”

“我们第一次是在公交车上见面的是吗。”温自之站起身，霜白的指尖捏住桌角，他困惑道:“除了那次，我们在其他的地方有见过面吗。”

“没有吧，说不定以前路过，匆匆一眼就忘了。”付衡端着菜出来，他开始准备火锅底料。

“真的么，我怎么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你。”温自之却依旧在继续这个话题，他替付衡倒好水。“难道……我想错了吗。”

“嗯，你可能记错了。”付衡轻笑一声，探手摸了摸他的脸，“我第一次见温先生是在公交车上。”

三年前，我确实是在公交车上遇见你的。

温自之只好点点头，又重新坐回座位。水很快烧开，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付衡先把菠菜和小白菜放了下去，看着那鲜绿的叶子在汤里翻滚，他问道:“温先生以前都是自己一人吃火锅吗。”

“对啊。”温自之露出个浅笑，“又没人陪，而且习惯也和别人不一样，就自己一个人吃了。”

“说到这……”付衡将火开大，任由锅中的菜自己煮着，“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温自之肩膀处的衣领松垮，露出几处红痕，在灯光下尤为明显。

“关于你的心理问题，你是真的不记得从何时开始的吗。”付衡盯着他的面颊，“总该有个时间段吧，比如十岁之前，或者十五岁之前那样。”

温自之闭眼，看起来像是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之后漠然睁眼，“一点都不记得。”

窗外不知何时哗啦啦下起雨来，一滴一滴打在残败的树梢上，偶尔有那么几滴从窗户飞进来，落在大理石桌上，混杂了冬天的寒意。

付衡眼底像是蓄了一池寒潭，他没再说什么，进屋拿了件比较棉的睡衣，递给温自之道:“晚上穿这个吧，不然会很冷。”

温自之沉默点点头，付衡看锅里的东西煮得差不多，现下已经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给温自之盛好饭，似是漫不经心道:“温先生，如果你总是不说实话，这个心里诊疗是没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