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怎么逃脱的呢?”
七瓦尖锐发难,这楚子珞不答反问,一双黑黝黝的眸子闪着狡黠的光,就好像笃定七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样。
七瓦看着这般狡猾的楚子珞,双拳不禁紧握起来。
可恶!他当然不可能出卖木蓿,说出她有鬼眼之事。
但任谁看来,在齐豫霖那种奸诈奸滑的地头蛇手下,他们两个武艺不精,权势不灵的小小屁民是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办法全身而退的。
七瓦一时憋红了脸,却迟迟答不出来。
“还是太嫩了啊!”
楚子珞心中暗暗想道,若是那个小东西,怕是已经噼里啪啦扯出一堆鬼话了吧!
楚子珞不由面上浮笑,不自禁就想起了那个气鼓鼓的小丫头。
可在七瓦眼里,他眼中难得的一丝游离的柔情却是如嘲讽之色般,让七瓦更是一阵火大。
“你不用强词夺理来转移话题了!我才不在乎做什老子皇子王孙!你们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反正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七瓦有些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地就怒吼起来。
楚子珞丝毫不恼,更是好脾气地在给自己倒水时还帮七瓦斟了杯茶,也不管对方接或不接,就直接放在了七瓦身边的桌案上。
他自己双手携起通透的白玉茶杯随意摩挲着,脸上淡然,好似漫不经心地回道:“是不是,走不走,根本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还真是不如那个小丫头,这么浅显的道理到现在还看不通透。你我第一见面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就凭你现在这个混样,你护的了她吗?如此愚不可及,倒和那楚子瑜真像是兄弟一般。”
楚子珞突然丢下杯子,转头直直对向七瓦,眼里凌烈的戾气让七瓦猛然一惊,一股凉意从脚底生生袭来,好像身处寒冰地府般心头顿生恐惧。
“就你现在这蠢样子只会害死她。如果你还不能清醒点儿,还不如让她死在本王手上,至少不会让她有一丝痛苦。”
说话的男人波澜不惊,但嘴中出来的话却是那么残酷决绝不容一丝质疑。
七瓦只觉得一下子头痛欲裂,固执的少年心中突然悲悸的无以复加,一双好看的眼睛不觉间就氤氲上了一层浓浓的水汽。
他对这楚子珞隐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大声怒吼道:“你敢动她试试!”
语气虽是强硬,但簇簇发抖的身体和透着一片茫然的眸子却出卖了他内心无尽的恐惧。
七瓦心里深深地知道,木蓿就是他唯一的软肋,他不允许她因为自己而受到一丝的伤害。
而面前的男人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事实。
他们这般无名小卒,在似通天大山般的皇权脚下就是最卑微低贱的蝼蚁,大山如若微微撼动,他们也将立马死无葬身之地。
不论他是不是真的是皇孙王子,只要他们认为是,他就不得不是。
楚子珞看着眼前悲愤无比的少年,脑海间却浮现出多年前另一个孩子的模样,也是这般决绝悲烈地向他嘶吼咆哮着。
而这两人都是强按住摇摇欲坠的泪珠倔强地挺直身躯,竭尽全力想要捍卫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人。
不知不觉脑海里的少年和面前七瓦的面庞重合起来,两人竟有着相似的眉眼,同样倔强别扭的薄唇。
楚子珞一时之间有些哑然,都是如此的执拗又顽固,恐怕这两人才是从同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吧!
楚子珞轻轻瞟了眼七瓦,眼里满是复杂的神色,融在晦涩不清的神色里格外难以琢磨。
“道理你都明白,剩下的,你自己再想想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