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哦?”诸葛飞凡听闻后立即和其他人等一起近前来看,便听一直少言的诸葛仪东道声:“好像是摧心掌的伤。”

诸葛倾北道:“不错,虞帮主约一个月前往我广东分舵报失镇帮之物‘摧心掌’的秘籍,其实秘籍定已失窃多日。想是那盗秘籍之人早已习会摧心掌的功夫,便是用这掌法杀害了虞镇海帮主。”

诸葛羽西道:“如此说来,杀害虞镇海的凶手和那虎鲸帮盗书之人便是同一人了。”

“虽然有这个可能,倒也不完全是。”张晓楠不置可否道:“我观察死者肝脏虽然被外力所创倒也未必会即时死亡,死者身上的致命伤应该还在其它地方。”

诸葛飞凡道:“南儿可是还有什么发现?”

张晓楠道:“我发现死者眼球有异而且角膜暴血,先前用紫光仪探时也好像颅中有异物,所以我需要再给尸体开颅详细检查后才能知道真正原因。”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又是一惊。就好像他们终其一生所遇见的怪事加在一起也没有今天一天见到的多。须知这人体头上的颅骨最为坚硬,若非斧凿一类的兵器恐怕都难以破开。即便强行破开了那还不得捣鼓得稀烂了。于是所有人都怀着极端诧异的心情回到各自原位上,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究竟是如何给死者开颅的。

便见张晓楠故意踱到陆婉瑜身边道:“师妹啊,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把尸体翻个身呢?”

陆婉瑜狠狠瞪着他恨得牙痒痒的却又发作不得,正不知所措中忽听诸葛羽西道:“师妹年纪尚轻又是姑娘家,三师弟你就放过她吧,让师哥来帮把手如何?”说着他也不等张晓楠同意便过来一手扶了尸体颈子,一手托住尸体臀下,双手使个巧劲一抖便将尸身彻底翻了个个儿。

陆婉瑜向诸葛羽西投去一眼感激的目光,张晓楠不失时机地挡在中央假惺惺向他道了声谢。接着便从手术包内里取出一张碗碟大小的锯片装在一个奇异的手柄上,旋动开关,机轮带动锯片高速飞转好不奇怪。但见张晓楠从尸体的后脑开始下手,锯齿划过颅骨处扬起些许骨粉,亦发出一阵极其刺耳的兹兹声,不多时便已将大半个天灵盖给揭了下来。众人还自瞠目结舌恍若梦中一般时,张晓楠早已用镊子在白花花的脑子里翻查一阵,最后钳出一根约两寸来长的钢针欣喜道:“就是它了!”

张晓楠将钢针盛在铜盘内,让一名弟子分别与众人看了才解释道:“死者头颅内正是因为被插入这根钢针导致颞浅动脉大量出血,造成颅压迅速增高,并压迫中枢呼吸循环衰竭最终导致死亡。简单来说,死者身上的致命伤就是这根钢针。”

诸葛飞凡向大家问道:“诸位中有谁认得这种钢针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藏剑山庄庄主贺无争迟疑道:“江湖中以钢针为兵器的门派甚不多见。我曾听闻福建一代有个金花门,门中以女弟子居多,所使用的兵刃便是钢针。”

诸葛羽西道:“看来杀害虞镇海和盗秘籍之人定是虎鲸帮帮内之人,而且武功不弱,说不得还正在这大殿之内。我们只要抓两个来一问便知。”

诸葛倾北点点头表示赞同:“二师哥说的不错,今日抬棺闹事的两名带头人便是虎鲸帮下一代中最有希望当选帮主的两人。瘦的那个叫彭如海,胖的是他师弟许长发。我观察许长发看似本分一些,可以从他入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询问。”

一旁刑捕头接过话道:“这有何难,各位武林朋友如果信得过在下的话就交由在下代劳如何?”

差衙拿人讯话本是专长,刑捕头又是一州总捕,众人自是没有异议,于是派人去请许长发来。过得一会,许长发便由两名铁扇门弟子引入厅来。此时虞镇海的尸体已由殓布遮了个严实,饶是如此,那许长发一见到老帮主遗骸还是忍不住悲从声来,扑通跪在地上凄凄惨惨磕了十几个响头,那声泪俱下的样子倒并不似伪装。

“大胆许长发你可知罪?”刑捕头忽然暴喝一声将他喝了个懵懂,这也是差人训话的惯用伎俩之一。

许长发抬起头来一脸莫名道:“小的何罪之有,不知这位大人是何意?”

刑捕头厉声道:“你盗窃帮中《摧心掌》的武功秘籍,不想被帮主虞镇海揭破,情急之下便以《摧心掌》中的武功打死帮主,还将之弃入大海伪造成遇海难溺亡的假象,今日当着铁扇门众多武林前辈的面还敢不认么?”

许长发楞了半晌,忽然抹干鼻涕眼泪道:“大人这话是从何说起的,虞帮主对小人恩重如山形同再造,小人也将帮主视同生父感恩戴德,怎么会做出如大人口中所说禽兽不如之事呢?”

刑捕头便拿了那钢针与他道:“方才铁扇门中的验尸高手已从你帮主头颅中查出此物,这便是你杀害老帮主的凶器,你还要抵赖不成?”

“这,这……这是……”他一连吞吐了几声才道:“这莫不是彭师兄的独门兵刃么?”

刑捕头见时机已至便故意诈哄他道:“这明明就是你的兵器,怎说是你师兄之物,你待好好交代清楚了休想诬赖他人。”

许长发长吁一口气反而冷静下来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虎鲸帮至虞帮主下共有四名主事弟子。除了小人是帮主从小收养之外,其余三人皆是带艺半途从师的。如我大师兄彭如海之前便是福建金花门门下,后因调戏同门被贬出师门。我也是有一次同帮主无意中闲聊时才得知的。帮主说大师兄在金花门下时,所使用独门兵刃便是一根钢针。我虽未亲眼见过,但凭帮主口中描述与这根钢针却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