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男人◎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唐婵的有脸清晰地感觉到他嘴唇的温度。
和平时的触碰不一样,唐婵不自在地低下头,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整个人都显得局促拘谨。
原本轻松自在地相处,因为这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沈昱珩的眸色发漆,身体平衡之后,呼吸还是紊乱的。
趁唐婵低头的功夫,他扯了扯领带,呼吸略显粗重,眸子里的情绪翻涌。
陷入一阵沉默,只能听到空气中的呼吸声。
缓了一会儿,沈昱珩系好领带,从怀里找出一块手帕,抬手在唐婵的脸上擦了擦。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被你看出来了。”
手帕在脸上轻柔地拂过,沈昱珩说道:“好了,擦干净了。”
他弯下腰,凑到她耳边,声音更低了,“给我保密。”
唐婵迟疑地点点头,被这么一打岔,忘记刚才那个触碰,注意力都集中在沈昱珩涂口红这件事上。
确实,一个大男人平常出门还涂口红,说出去还挺不好意思的。
沈昱珩平时一和她说话就爱凑过来,唐婵对他的红唇印象深刻。
她原本还奇怪他嘴唇怎么那么红,原来是涂口红了。
唐婵不由地又看了一眼他的嘴唇,虽然颜色艳,但红得非常自然,她都看不出是什么口红。
唐婵正打量着他口红的颜色,沈昱珩竟避开了她的视线,表情还有点狼狈。
估计是被发现不好意思了,唐婵体谅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放心,我给你保密。”
因为这件事,唐婵的不自在也彻底消退了,就是一个不小心。
“婵婵?”外间传来妈妈的声音。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唐婵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压低声音,“怎么办?”
沈昱珩双手轻握她的肩,把她扭过去,手臂的力道把她往门口方向送,“没事。”
在唐妈进来前的一秒,唐婵紧张得身体都有点僵,已经开始想待会儿妈妈进来之后要怎么解释。
忽的听见身后一阵响动,这时唐妈进来了。
唐婵下意识地转头往沈昱珩的方向看,刚才他站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再一看半开的窗户,唐婵想到之前她和沈昱珩提过的,她妈妈要是知道联姻的事可能揍他,他又比较胆小,果然遇见危机,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竟然真的跳出去了。
看他已经跳出去,唐婵莫名想到“狗急跳墙”这四个字,她及时刹车,不再继续想下去。骂人的话,她在心里叹气,不能这么想沈昱珩,他这么脆弱,这要是让他知道她这么想他,会不会哭了?
收回心思,又松了一口气,唐婵这才看向唐妈。
唐妈也看向她,指着她右边梨涡的位置问道:“这里怎么红了?”
唐婵条件反射地捂住被沈昱珩的口红沾到的地方。
他嘴唇碰到她脸的时候,太过突然,唐婵只是慌乱地扫了一眼镜子,看见一片红。
她没细看,但记得刚才沈昱珩给她擦脸上的痕迹的时候,只是轻轻地擦了两下。
不会没擦干净吧!
唐婵心虚地低下头,唐妈走近,抚摸她右脸的位置,“是不是刚才被热水烫到了?不过不严重,用凉水冲一会儿就好了。”
烫,唐婵的脑袋就像自动慢放一样回忆起刚才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他的唇真的很烫,像是烧起来似的。
他的唇是撞上来的,唐婵当时还疼了一下,口红擦干净的话,那现在的红应该是被他嘴唇磕的。
含糊地点点头,唐婵把接好的热水提回房间,就陪唐妈出去散步。
春夜里一点儿也不暖和,唐婵裹着外套,抬头看一眼墨蓝的天空,今天白天刮风,雾都吹散了,朗月当空照,驻足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星星。
私人医院环境优雅,院子里的植被青葱翠绿,因为人少,显得格外静谧。
唐妈挽着女儿的胳膊,侧头问她,“明天还去训练?”
唐婵默默地点头。
叹了一口气,唐妈也朝天上望去,平静地开口,“妈妈没有权利阻止你去,但也有些话想和你说。”
唐妈和唐爸的教育观念一致,读书是必须不能放弃的,有文化辨是非以后才能走得更远,剩下的全看孩子自己的喜好。
唐婵从小就安静听话,不爱玩闹,跟别的小孩不一样,她就乖乖地待在父母身边,很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谁都没想到她会喜欢滑雪,五岁的时候就经常钻进爸爸的滑雪服里不愿意出来。
后来他们带唐婵上雪,她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天赋,并且这也是她第一次对一件事这么热忱。
她练不成一个动作就不吃不喝,直到练成为止。
因为女儿喜欢,他们给她请了专业教练,给她租场地去滑。
别人家的父母都觉得这项运动太危险,但唐妈自己就是个运动员,唐婵她爸也是个滑雪爱好者,滑雪是高危运动,但死亡率并不高,只是受伤率高,按照教练的方法科学训练可以避免受伤。
训练过程中,唐婵整天摔得青一块紫一块,时不时还骨折几次,她还只是个小姑娘,谁家父母不心疼。
摔得是自己孩子,父母比孩子还疼。
最初唐婵要走职业这条路的时候,整天都是这么摔。
唐妈发现自己并没有一开始想的那么豁达心宽,看见女儿受伤的模样只想让她赶紧停止。
直到有一天,唐婵第一次在跳台做成三百六十度转体。
那年她七岁,个头小,身体又轻,受风的影响特别大,做成这个动作简直是奇迹,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向安静内敛的女儿第一次有那么大的情绪显露,她握着雪杖振臂欢呼,几乎是撞进爸爸妈妈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