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呢?”瑞秋看着昀泽眼底的悲伤,心里也不觉难过起来了,她是有资格把路秦当做情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就是恨不起来。昀泽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因为我不想看他拼死挣扎下去了,这是一场攻坚战,我们都不是以一敌百的猛将。拼尽一身骨血,也换不来一丝尊重。我是无所谓的,可他不行,他得好好的……可能,我就是看不得别人看轻他吧。”
瑞秋叹了一口气,眼里泛起一丝泪花儿,她听着昀泽的话感觉好难过,却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谁而难过的,也许是为了他们之间那么真挚却得不到祝福的感情,也许是为了自己爱了一辈子的人,却在刻骨铭心的爱着别人:“可是张昀泽,你这样做,对我公平吗?”
“我想,你以和我结婚为借口,来离开路秦,你又是怎么看我的呢?他轻贱不得,我便可以了吗?”瑞秋知道爱一个人是有多卑微,她本不该说这样的话,昀泽如果真的要和她结婚,她该高高兴兴的应下来,像个傻子一样对别的事情不闻不问,她本身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尊严的人,作着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生意,拿着最肮脏的钱,可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看轻她,唯独昀泽不行:“张老师,我宁愿一个人守着这清茶半杯,也不想搅进你们的情爱里。若是你用我来安稳自己,或者逼退路秦,对不起啊,我没办法跟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交代。”
“我不想否认这个事实,我还没有完全调整好自己,但是绝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想你是了解我的,我从不看轻任何人。”昀泽望着她,说出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心底的话:“我和路秦之间,已经没有往下走的可能了。而对你,我不止是因为那一句承诺,才说出这样的话,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这伤害到你的情感了,实在抱歉,打扰了。”
昀泽站了起来,微微的躬了躬身,转身往外走去,瑞秋的一句句拷问让他重新审视自己,借着一句承诺,这对于瑞秋太不公平,他还是自私的,万事便只想了自己。
只是脚刚刚迈出旧谓茶庄的门,手便被拉住了,昀泽回过头,看到瑞秋站在身后,她红着眼睛,咬着嘴唇,良久,哽咽的问道:“张昀泽,你为什么这么容易放弃我!”
第250章 又是这尘寰中
那一晚,昀泽和瑞秋在茶庄里坐了很久,也不怎么说话,瑞秋煮茶,他静思,两个人偶尔对视,便低低的笑着。
最后他们决定等深圳场封箱之后,一起坐飞机到山东,昀泽的户口还在那边,所以肯定是要飞山东登记的,临走的时候就叮嘱瑞秋一定要多买一些厚一点儿的衣服,那边的冷,绝对不是深圳人能够想象到的。
深圳场,最后安排在了一个还是比较不错的剧院里,虽然票只卖了一楼的,但是上座里还是可圈可点,这也是第一次这种大剧场的演出,洪伟有点儿紧张,跑前跑后的忙活着,昀泽看着想劝,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索性就随他去了。
舞台,布景,灯光,演员们尽心尽力的排练,昀泽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跟过演出了,他原本还在质疑自己和瑞秋结婚这件事情的对错,但是现在看来,这的确是他放过自己,也是放过路秦的唯一办法,而且既然已经这样决定了,他就不想再去纠结了。
台上敲锣打鼓,台下的观众也很配合,而且深圳场来了不少的年轻人,这是洪伟没想到的,他觉得只要年轻人喜欢这门艺术,这门艺术就还有走下去的可能了。昀泽是一个没有多少词儿的龙套,上去过一遍就下来了,卸好妆,坐在后台喝茶,顺手拽过文新的那个本子,细细的读了起来。
文新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昀泽再看他的笔记本,吓得不轻,不知道一向很尊重别人的张昀泽为什么会作这种事情,站在门口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昀泽轻轻的翻了两页,喝了一口茶水,余光看到文新站在门口,就笑了一下:“记得挺全面的,只是你又不能常常拿个本子到处跑,这些事情,都要记在脑袋里才行啊。”
“啊,我记住了。”文新用力的点点头,希望张昀泽不要在看下去了,倒不是本子里有什么,只是自己的笔记在领导的手里,这感觉总是怪怪的。昀泽仿佛察觉出来了,合上了本子,手里端着茶杯,笑吟吟的望着文新:“路秦今天来了吗?”
“啊?”文新现在好像只会发这一个单音节了一样,他不太明白昀泽的意思,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昀泽脸上的笑容没有什么变化,他靠在椅子上,显得非常松弛:“从济南场到现在,这么多场演出,难为他像参加化装舞会一样一场一场跟下来。”
文新的心咯噔一下,他感觉张昀泽好像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他那种笑带来的压迫感,让文新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昀泽抬起眼睛,正对上文新的目光:“你还没有回答我,他今天有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