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是一贯的冷峻,办事利索的让人挑不出错来,只沉默的时候,比往常更多了。
沈玦从始至终没再提过赵宁安,日子过得一如平常。
就连碧翠都觉得,自家主子未免太过绝情了些,少夫人走了,这么多天,也没见沈玦掉过一滴泪。
后来,众人都觉得沈玦凉薄,许是当真没把赵二小姐放在心上过。
直到,赵宁安离开的七八天,沈玦在书房突然就晕厥了过去。
只见,沈玦手上握着一支笔,书桌的宣纸上,写满了“宁安”二字,从歪歪扭扭,到笔锋凌厉,瞧着,倒和赵宁安的字迹有所相似了。
沈玦这场大病来得实在突然,自他晕倒后,圣上就遣了太医来看。太医把脉之后开了药,无奈说道,这是心病,约摸着是忧思过重,拖垮了身子。
自那之后,府中众人再不敢提“赵宁安”三个字。
说来也奇怪,沈玦晕过去的那天,反常的一连下了七八天的大雨,也跟着停了。好似那施风布雨的龙君伤心过度,连雨水,都成了奢侈。
时间一晃儿,过了一年多。圣上的身子骨儿终是撑不住,薨于御书房,临死前,传位于三皇子。
三皇子即位后,中规中矩,政事也算勤勉,不到三个月,就娶了朝堂右相之女为后。
同一天,城西的豆花铺子,有个毁了容颜的女子,含着泪,做了一整天的豆花。
她曾是三皇子府上最受宠的小妾,名唤阮樱,为了不耽误三皇子的前程,自毁容颜。
女子发了一会儿呆,葱白的手指,泡在水里,肿的没了知觉。女子拿袖角擦了擦眼泪,耳边回响着夫君当初的温情话儿。
——“樱樱,若我登上了皇位,必将迎娶你为皇后,不让你再受委屈。”
自古女子痴情多,负心多是薄情郎。
在新帝封后的大喜日子里,阮樱想及三皇子当初这话儿,百般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那边新婚大喜,都说帝后同心,这边,阮樱小口小口地尝着软软的豆花,拼了命的加了两勺子糖。
第二天,城西的豆花铺,少了一个面相丑陋的女子,远离京都的一个不起眼的尼姑庵,却多了一个叫无归的小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