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面色僵了僵,不知道这话儿该怎么接。
正寻思间,突然听得赵宁安说道:“城西有家铺子,豆花做的不错,虽是寻常摊贩,那家掌柜家的姑娘倒是貌美如花。只是前几日,这姑娘一时不慎,毁了容,不知,三皇子殿下可曾见过?”
三皇子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了赵宁安一眼,只瞬间,冷汗便冒了出来。
赵宁安并未理会他,凤眼微垂,凉凉说道:“都说女子薄情时负人最狠,大抵是没见过女子痴情时候的感人至深。”赵宁安唇角上扬,微微笑了笑,柔声道:“女子容颜堪比性命,侧夫人对殿下,可谓情深义重。”
三皇子后背猛地靠在椅背上,冷汗灌满了全身,他深吸一口气,面色难看道:“锦梁王府好大的势力,本皇子这点小心思,竟被世子妃一语道出。”
三皇子一身冷汗,如坐针毡。那日,他的侧夫人为保他性命声誉,写了一纸血书要自尽谢罪,幸亏被他及时发现。
他的侧夫人阮樱是他平生所爱,他自不能眼睁睁看着阮樱去死,便临时想了个法子,将计就计,换了个丫鬟乔装打扮,冒充阮樱自尽,后又赶忙派人将这丫鬟的尸骨投了江,来个死无对证。
事后,他将阮樱安置在了城西的豆花铺子里,拖信得过的掌柜照顾。
谁知,他的侧夫人醒来后得知他的做法,一心想着欺君之罪大过天,生怕别人认出自己从而耽误了他的前程,便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狠心毁了自身容颜。
这等隐秘事情,被赵宁安随口道来,三皇子怎能不惊恐。
“世子妃此言,想必不是故意消遣本皇子的,世子妃想如何?”三皇子目光警惕,冷声问道。
三皇子这副作态,赵宁安不以为意,只淡淡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三皇子行事仓促,留了点痕迹,宁安只是提醒一声。至于夺嫡之事,我锦梁王府无意参与,但涉及到我夫君军中粮草,锦梁王府自不能置身事外。”
赵宁安将粮草册子递回,爽快道:“这本粮草册子我看过了,烦劳三皇子殿下费心。此去边境,一路艰难,宁安替夫君谢三皇子殿□□恤,锦梁王府愿出五百私兵随行,供三皇子差遣。”
赵宁安这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三皇子的心情早跌宕起伏了好几遭。
他心知这五百王府私兵不是白给他的,擦了擦面上冷汗,郑重道:“本皇子不是不识趣之人,世子妃想让本皇子做什么,可明言。”
赵宁安扫他一眼,缓缓说道:“六皇子和骁勇侯府嫡次子项子墨早年游历江南时,曾结识了不少苏州织造办的公子哥儿。”
听罢这话,三皇子的神情更为凝重。
这话儿说的已然明白了,那件被搜查出来的凤袍,做工出自苏州,赵宁安这是告诉他,这次他府内那件凤袍的事,该是和六皇子脱不了干系。
三皇子顿时施了一礼,语气诚恳道:“多谢世子妃提醒,今日恩情,本皇子谨记在心。”
赵宁安笑了笑,淡淡回道:“各取所需罢了,宁安只在乎边境战事和我夫君性命,我锦梁王府无意参与朝堂诸事。若边境战事吃紧,还望三皇子殿下为我夫君大开方便之门。”
“这自是应该。”三皇子又是郑重一礼。
今日赵宁安不但道出了他侧夫人阮樱之事,还点出了背后之人。这样的境遇下,锦梁王府仍愿派出五百私兵随行,名义上来个震慑,护他安危,不管目的如何,他都是欠了极大的人情。
三皇子深深一拜,对赵宁安和锦梁王府,又高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