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打仗容易,可这打仗……毕竟不是喝奶茶。”赵信比喻道。
“这还用你说么?”伊稚斜不耐烦了,撇撇嘴道。
赵信抬起头看了一眼单于,又接着问道:“单于啊,您可知道近年来我军与汉军作战为什么连连失利么?”
伊稚斜摇了摇头。
赵信于是便把考虑了很长时间的想法陈说在单于面前:“依卑臣之见,我们不是输在兵力悬殊上,而是输在眼光短浅之上,这很要命。
众所周知,匈奴自立国以来已有数百年,却没有一部兵书,也不研习汉人的兵法,固步自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孰不知汉人人口之多,比之我匈奴,多好几十倍,出的人才更是数不胜数。
自刘彻登基以来,一再窥探我军战法,取我匈奴之长补其短处,不但我军铸刀的秘密被他们偷去,而且连坐骑,也全然换成匈奴的马匹。
而我军至今不思悔改,仍然用那老眼光去看待他们,动辄饮马渭水,灭尽汉人,这不是闳大不经,无据妄说么?
还有大家都喜欢偏安一隅,许多年前,漠南的王爷们断言汉军过不了祁连山,结果让他们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伊稚斜的银碗喝空了,但他却不知觉,已经忘记了续茶,因为赵信的话仿佛穿透心灵,字字敲在他的痛处。
他迷离着双眼问道:“那……依自次王来看,这仗还能打么?”
“现在已不是考虑打不打的问题的时候了,细作来报,汉军大兴战端,竟然是以卫青为统帅,霍去病出定襄,还有那李广为前将军,公孙贺为左将军,赵食其为右将军,猛将如云锋芒毕露,已于近日越过长城,向北而来了。
而我国内决战呼声甚高,单于你若是弃战,无异于不战而降,后果更加严重。”
伊稚斜觉察到赵信有些看法,已是顺着他的思路惊道:“这么……那依自次王说来,这仗必败无疑了?”
“从战术上看,汉军此次出兵总结了数次交战的取胜之道,他们彼此之间首尾呼应,左右一体,显然是欲以十倍之数进击我军。
敌我力量太过悬殊,不能正面对战,所以决战谈不上,硬碰更非上策,眼下以自保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