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还是怀疑的盯着他,眼里写满了“我把你的解释当成了个屁”
喻柏舟“哎哟”一声,耸了耸肩:“你对我就这点信任啊?我这心简直都被你扎透了。”他叼着烟含糊不清的说:“不是我,应该是某只无辜的冤魂,卢导不是动了逆灵司吗,估计多多少少都会受点影响的吧,这地方这么偏僻,有山有水有树林的,有几只冤魂摸进他家门也不奇怪。”
他继续向前走着;“再说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今这鬼魂都追到家里来了,你难道还没有悟出些什么感慨吗?”
喻柏舟抬腿迈上了楼梯,脚下的触感却并不是属于木头的结实牢靠,反倒更像是踩在了一大块冰上,森冷的感觉透过鞋底直接传递到了身体上,喻柏舟脚下一顿,他抬起脚轻轻的抖了两下,本来缠绕在他小腿上的黑色影子便烟消云散了。
“这个卢国义八成是摊上了大事了。”喻柏舟一唱三叹的说道,随手朝楼梯上弹了弹烟灰。
无数宛如水草的影子在接触到还带着火星的烟灰时全都迅速的收缩,萎靡,发出不甘的声响,归于黑暗深处。
喻柏舟:“哎呀呀,烫疼了吧,谁让你们非要脱人家鞋子的。”
余杭:“”
才刚走到二楼,余杭就盯着面前的布局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这屋子要是不闹鬼鬼都不乐意,你看这走廊,入口宽尽头窄,几个拐角还是‘z’字型,这是便于人们遇到危险时修的逃生格局,一般都用在商场,电影院。可我还真没见过谁在家里修个逃生格局的,阴气进来了就出不去,只能在这里面滋养着了。”
他边说着边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有一扇小窗,上面贴了些富有艺术感的窗纸,把大部分光亮都挡在了外面,只有罅隙中透出了些惨兮兮的微光,他才走近两步就感觉到阵阵阴风扑面而来,推开窗一看,庭院子中赫然生长着一棵两米多高的大槐树。
余杭愣了愣,半天才说:“厉害,开窗见木也就算了,这见得还是槐树,性子最阴的那种,优秀,优秀让人想拍手称赞,卢大导演,命硬啊。”
喻柏舟正斜倚在墙边听余杭扯淡听得津津有味,他低头拢了拢面前的烟雾,无意的一转头,突然在二楼楼梯口处瞥见一个人影,那影子绝不纤细,甚至有些微胖,个子也不高,似乎是佝偻着身子悄无声息消失在了楼梯上。
喻柏舟当机立断就追了出去,步履飞快的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楼梯。
三楼之上竟然还有着几阶台阶,而台阶之上有一扇不知是通往何方的小门,此时正开着一条缝隙,随着夜风轻轻的来回荡着,不断的发出“吱嘎”的声响。
喻柏舟将烟熄灭了塞到烟盒里,缓缓的拉开了那扇门,阴冷的夜风争先恐后的扑面而来。
这是别墅顶上的一小块缓台,角落里还种着几盆绿植,缩在黑暗里无端透出了几分狰狞。旁边有着一个藤摇椅,想来应该是卢国义平时赏花休闲的地方,可是现在那把摇椅却易了主,上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小鬼,它们异常开心的来回摇荡着,把好好的藤摇椅摇出触了电门的速度,挣扎着好像下一秒就能跳到喻柏舟面前来。
它们的嬉笑声夹在夜风里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聒噪的让喻柏舟下意识的抬手捏了捏自己耳朵。
而缓台的边缘处,正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喻柏舟。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身上过于肥大的衣服在风里随着藤摇椅一齐摆动着,勾勒出底下骨骼分明的瘦弱躯体,他整个人好像一根裹了衣物的芦柴棒,晃晃摇摇,随时都要断掉。
喻柏舟试探着开口:“卢导?”
老人缓缓转过头来,果真是不知何因又衰老了许多的卢国义,昨日还是灰白的头发如今已经变成了全白,他远远的看着喻柏舟,深陷进去的眼窝好像两个黑漆漆的窟窿,他微微点了点头,紧接着就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