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花溪,闷热不堪,连着下了几场暴雨后,天空迅速放晴,锦溪一中的林荫道下,蝉鸣聒噪,连成一片夏日独有的喧嚣。
阳光透过枝叶相间的细缝投射下来,热风袭来,燥热难安。
队伍末尾,陆鹭将两袖的墨绿色军袖往上挽,粘稠的汗水滑过脸颊。
她留着一头细碎的短发,眉眼干净帅气,颀长的身子挺拔而纤细,一身军装衬得英气耀眼。
“解散!”教官吹哨后喊道。
一群人如临大赦,闹哄哄地散开。
陆鹭当即伸手一拽,将腰间的皮带抽了,哗啦一下扯开衣服拉链,散热。
“西瓜,水呢?”
她扭过头,越过松散开的人群对个短发女孩喊道。
“哎!来了!”
那女孩说着就丢过来一瓶,陆鹭空中接过来,扭开瓶盖,扬起头咕噜咕噜地往肚子里灌下去。
一股凉意顺着喉咙凉了一路。
“爽。”
她舒服地喟叹,一手举起冰水从头顶往下淋,畅快地摇头,似在冲澡。
碎发上溅出水花,粼粼发光,顺着发梢往下滴水。
操场上,新生站成墨绿色的方块豆腐,顶着烈日暴晒。
陆鹭他们这队先休息的,无疑,让人嫉妒地牙痒痒。
坐在看台最高处,陆鹭双手抵着膝盖,随意地瞥了眼那群小初一。
呵,有这么群小屁孩陪着她晒大太阳,她心里舒坦多了。
席杉拿着一瓶冰水坐在她旁边,“阿路,注意到没?咱年级里来了个初中部跳级上来的。”
陆鹭懒懒地往后一靠,伸了个懒腰,“嗯谁?”
席杉想笑,“不知道你还‘嗯’?”
他伸手指向右斜方台阶下,一个格格不入的小孩。
“喏,就是他,听说连跳三级。”
“怎么,羡慕?想往哪儿跳呢?”
陆鹭听得兴趣怏怏,枕着双手靠在身后围栏上,闭上眼睛。
“你”席杉讪讪地闭了嘴。
论学习,他们都是学酥,一碰都是渣的那种。
朋友圈子里的几人都是塞钱进的锦溪一中,一路升到了高中部。反正家里的家境不错,能一路混着读下去,以后也不愁吃穿。
除了陆鹭,她是锦溪初中部吊车尾升上来的。
“聊什么?”杨溪坐在陆鹭另一侧,将头顶的帽子拿下来甩在一旁,“操!热死了,这衣服穿着能着火!”
“神童啊,咱年级跳上来个神童,知道不,听说美得冒泡。”席杉再次鼓吹。
嗤笑一声,陆鹭睁眼站起身,往台阶下走。
“去哪儿你?”席杉喊。
迎面的热风躁得慌,她回头向上看,流氓似地笑:“老子去厕所,一起?”
“”席杉讪讪地摸了摸鼻头。
杨溪早就笑成了羊癫疯。
陆鹭边走边脱了外套,单手往后一甩,挂在肩头,刚刚淋湿的头发已经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