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雪越来越大,直到傍晚,仍未停止。
马车进入了一个叫根特堡的小镇,由于天黑路滑,伊莎贝尔不得不下令暂停一段时间。她看到了一家酒馆,这次她显得比较谨慎,先是让一名侍卫去酒馆打探一下是否有可疑之人,待侍卫打探完毕后,她便带着所有侍卫进入酒馆。
酒馆里的人并不多,在此的客人都不是本镇的人,一看就是一些过路的商贩。在一根大柱子上可以醒目的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悬赏告示,伊莎贝尔瞅了一眼,没有在意,随后和侍卫们找了一个靠近壁炉的地方坐下。如此浩浩荡荡,而又神秘的一支队伍,难免会引起些客人们的注意,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还有些客人感到不对头,便离开了。
伊莎贝尔点了两瓶红酒和几份面包,还顺便让一名侍卫到马车上去将装有鼠血饮料的盒子拿了进来。她打开盒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十几排小拇指一般大小的小瓶子,里面装有红色液体,她分给侍卫们每人一小瓶。她的这一举动更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尤其是酒保,他趁所有人不注意,悄悄地去了厨房,并从一扇小门走了出去。
过了没多久,酒保回来了。紧接着,一名黑衣人走进了酒吧,宽大的连衣帽遮挡了他的脸部,在他坐下的时候,微弱的烛光照进了他的连衣帽,将他的鹰钩鼻和消瘦的下巴暴露出来,胸前的圆形徽章也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徽章发出的亮光令伊莎贝尔很不舒服,她顿时感到了不对头,她越来越觉得那名黑衣人是一名猎魔人,徽章的光线使她身边的侍卫们开始蠢蠢欲动,逐渐露出了那两颗嗜血的獠牙,即将显露血族本性。
于是,伊莎贝尔与侍卫队长交流了一下眼神,示意他们冷静,以防惊扰更多的猎魔人,侍卫们这才冷静下来。伊莎贝尔命侍卫前去结了账,随后下令离开了酒馆。
外面的雪依旧下个不停,为避免迟则生变,伊莎贝尔只能登上马车,冒雪前行。她下令加快速度,避免引来更多的猎魔人。
行驶了大约近三个小时,便到达了一处三岔口,前方的两条路都可以通往赫尔辛格,左边的大路很平顺,畅通无阻。右边的小路则崎岖蜿蜒,需经过黑暗的森林。
一名侍卫上前打探,发现小路的路口处被一棵倒下的大树挡住了,大树旁边还立着一座路牌,上面写着“禁止通行”。他立刻将消息告诉了伊莎贝尔,然而,伊莎贝尔并没有在意,她反而觉得很可笑,还说:“这条路我不知走了多少回,唯独只有这一次禁止通行,还有一棵大树挡在前面。走小路。”
“可夫人让我们走大路,小路崎岖,况且禁止通行,如果强行,恐怕还会遭遇猎魔人。”一名侍卫说。
“路牌是新的还是旧的?”
“新的。”
“那我们更应该走小路。”
“为什么?”
“刚才在酒馆的那个黑衣人很可能是猎魔人,而且酒保也很可疑,他很可能跟猎魔人一伙的,他们已经察觉到我们了,而且知道我们会经过这里,所以就仓促的新立了一座路牌,故意让我们走大路,而他们却早就在大路设下埋伏等着我们。况且……小路有森林,可以遮挡阳光,而大路却没有,我们一旦走大路,非但会遇到猎魔人,而且还会受到阳光的攻击。猎魔人为了诱骗我们走大路,真是煞费苦心,只可惜,他们的雕虫小技被我识破了。”
侍卫们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一起动手,将大树挪开,然后沿小路而行。
一路上,马车经过崎岖蜿蜒的林间小路,并没有遭遇任何伏击,可谓是一路顺风。由此可见,小路完全可以通行,在三岔路口看到的路牌是假的,很可能如伊莎贝尔所料,那是猎魔人故意设下迷惑她的。白天,伊莎贝尔会躺在马车里的棺材中睡上一觉,她的侍卫们也会用土将自己埋起来。夜里,只能不停地赶路。直到第五天深夜,终于到达了赫尔辛格郊外的城堡。
进入城堡后,伊莎贝尔跳下马车,侍卫们一边负责将她的随行物品拿进城堡,她的女仆-凡妮莎?格拉夫特第一个走上前来,给了她一个深深地拥抱,两人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情同姐妹。两人紧紧地拥抱着,激动万分,如同几年未见。
伊莎贝尔进入城堡,来到自己告别已久的房间。房间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凡妮莎每天将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伊莎贝尔回来的时候,房间还是以前的样子。凡妮莎为还为她准备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并在水中撒上花瓣,希望自己的主子能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伊莎贝尔来到浴盆前,脱掉衣服,摘下发夹,甩了甩那波浪般的金发,露出了她那天使般白皙的肌肤和性感的线条,使人感觉她是那么的完美无缺。她跨进浴盆,身体渐渐浸入到水中,然后长吐一口气,使身体更加放松。多少年来,凡妮莎已经对伊莎贝尔的习惯了如指掌,她将一面木板横跨于浴盆两侧,然后拿来了笔、墨和纸。
“凡妮莎,还是你最懂我。”伊莎贝尔说,“知道我要给母亲写信。”
“这是你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凡妮莎说。
“谢谢!”
没过多久,屋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可能是某个侍卫走了过来,凡妮莎机灵地将屏风拉开,挡住了正在洗澡的伊莎贝尔,防止产生尴尬的局面。虽然门开着,但侍卫还是有礼貌地先敲了敲门,等伊莎贝尔批准后才进入。
侍卫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屏风后面的水蒸汽,他这才知道伊莎贝尔在洗澡,顿时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便转身就想往外走,正在写信的伊莎贝尔却喊住了他:“德拉克,有什么事尽管说。”
侍卫说:“据打探,在哥本哈根与赫尔辛格的大道上埋伏了很多不明血族,果真不出你所料。”
“你想说的不只是这些吧?”
“还有就是……”侍卫犹豫了一番。
“直说。”
“在赫尔辛格市区发现了不明血族的踪影。”
“他们有多少人?”
“目前只发现八到十人。”
“这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的侍卫有六十人,而且个个都是精英,让大家严加看守,时刻都要谨慎。”
“是。”
她很快写完了给母亲的信,然后将信装进信封,让凡妮莎交给侍卫,并让侍卫寄送到哥本哈根的齐格弗里德庄园。
侍卫接过信件,下楼去了。
凡妮莎收起了浴盆上的那块木板,拿来了一个切开的新鲜柠檬,将柠檬汁挤到手中,然后涂抹到伊莎贝尔的胳膊上。浓烈的柠檬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伊莎贝尔很好奇,大冬天怎么会有如此新鲜的柠檬?于是她问:“从那儿弄来的?”
“你猜?”
“你直说吧。”
“是你父亲派人从西西里岛送过来的,送来的时候,它在一个装满冰块的小盒子里。”
“就一个吗?”
“总共送来了五个。”
“还送来了些什么?”
“还送来了两幅油画、两部台钟,还有给你的两件束胸衣。”
“又是束胸衣,我不喜欢穿束胸衣。”
“那可是用上好的材料制成的。”
“我可不在乎那是什么材料,我只知道穿束胸衣只会给身体带来负面影响,你要是喜欢,你自己留着穿吧,我可不是那种为了一时漂亮而亏待身体的人。我们罂粟岛的传统服装可比这些破烂玩意儿舒服多了。”
“你刚才说要给我,你没有开玩笑?”
“你不想要的话,那就把它永远的塞进衣橱里。”
“谢谢!那我就收下了。”
“埃尔曼家族和道顿家族那边有动静吗?”
“他们可是死敌啊,不久前还发生了一次冲突。”
“发生冲突?莫非又是为利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