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非看他一眼,又拿起筷子:“没什么……你付的薪水,已经算我今年最大的业绩之一了。”
每年七位数的报酬,且不超过200个小时的工作量,路南开出的条件确实称得上慷慨,任非觉得自己总要努力对得起这个价格,也总要表达出对客户和钱财的尊敬。
他说的是实情,却把路南逗笑了:“你是在控诉,因为我这样的人才让你变得这么忙吗?让我感觉自己好像黄世仁和周扒皮……”
任非抬起头来,表情竟然还是严肃的:“没有那个意思。”
“知道你没有。”路南还是笑盈盈的,“所以你后天晚上有空吗?”
任非:“什么?”
“同学是话剧团演员,后天在t市剧场有大型巡演的。”路南说,“他有给我票,让我带朋友去捧场。”
任非:“……”
路南笑着看他,一双星眸纯粹而晶亮:“怎么样?作为让你变忙的补偿,可否赏光?”
任非是犹豫的。
他很多年没有享受过肆意的娱乐和放松了,周末难得放纵自己和路南出去,结果放松心情的效果寥寥,反而收获了假想情敌一枚,莫名其妙登徒子一只,还险些变成刑事犯罪嫌疑人。
可见放纵和享乐从来是不好的,对于“看话剧”这种明显只适合富贵闲人的活动,他这种劳碌命,实在不太消受得起。
可是路南殷切的看着他。
“去吧,去吧。”青年笑意盈盈地劝说道,“拿了两人的票却自己去,我一定会被同学嘲笑的。”
拒绝的理由其实都是现成的,比如“你可以带林莫去”,或者说“那就不要去了”,无论哪一句都很符合任非的一贯作风。
但不知为何,面对路南这样带点撒娇意味的亲近与讨好,任非总是会不受控制地去探寻那“新开始”到底要新到什么一个程度。
这样一想,那些冷硬敷衍又刻板的拒绝,在嘴边就硬生生打了折扣,百炼钢化绕指柔似得,全然变成了别的东西。
最终,任非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说:“什么时候。”
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便先看到了路南眉开眼笑。
“晚上七点。”路南说,“后天下午我和导师约了改论文,就不到事务所来了,我会早点过去……直接去剧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