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近些年的办事效率有明显的提升,提交诉讼材料的流程很快办好,温宁是富贵闲人,无事可做,听说除了等开庭就没有她什么事了,顿觉无聊,强行无理取闹,要任非和她一起去喝咖啡。
任非板下脸来,温宁就噤声了,只用无辜又水汪汪的眼神无声看着他。
温宁不说话的时候,一向是得体而大方的,她笑起来有一种独特而耀眼的明媚,美的不可方物;不笑的时候更显得楚楚可怜,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动物,还是毛茸茸招人心疼的那一种。
在这种高水准的漂亮下,对手往往只看脸就要投降了。
任非其实对这张脸毫无触动,但还是答应了她,只不过是有别的理由的。
温宁的性格上虽然“活泼”出了一种独特的二百五风范,但是她确实是身世显赫,本家在江南,家中亲族不少是百姓人家遥不可及的人物——这样的书香门第簪缨世族,任非得罪不起,更不知道这样的家族是怎么养出温宁这样性格的女儿。
温宁三年前自英国留学归来,嫁了门当户对的豪门公子,在外人看来,这样天作之合的婚姻理应美满,然而温宁脾气火爆,豪门公子拿她毫无办法,两个人一言不合便开始闹离婚,愁煞了两家长辈。
两家长辈寻死觅活的劝说效果不可谓不好——原本只想吵个架的温大小姐下定了决心,坚决离婚,理由是“性格不合,遭遇家暴,忍无可忍”。
虽然这是个很值得同情的理由,虽然打老婆的男人都是渣滓,但任非作为温宁的律师,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些细节,免得以后要打无准备之仗。
在温宁热情的邀请下,路南竟然也没走,三个人坐在咖啡馆里各自点了一杯咖啡,任非便切入正题。
“你说你之前遭遇过家暴,有伤痕照片或验伤证明的报告吗?”
温宁显然对此十分义愤,毫不矜持地将裙子的短袖儿往上撸,露出白皙的肩。
“伤口在这儿!”
路南不忍直视地侧开了眼睛。
任非躲了一下儿,硬着头皮将视线转过去,朝温宁指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
一无所获。
任非:“……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没有!”温宁斩钉截铁,维持着这个让别人觉得十分不妥的姿势,努力扭过脖子去,眯着狐狸眼看了一分钟,终于再一次指准了,“就在这儿!看见了吗?”
任非在她明确的指点下,终于看见了一个疑似“疤痕”的东西。
那东西只比肤色深了一丁点儿,看起来像个指甲印,只有一个,如果不是温宁坚持指出来,任非觉得,大概被蚊子咬过一口造成的痕迹,都要比这个明显。
任非:“……就是这个?”
“对啊!”温宁显然很生气,但终于把挽上去的袖子放下来,“好几天才消下去呢!”
任非连怎么造成的都懒得问了:“还有别的吗?”
温宁睁着无辜大眼睛:“没了啊……你很希望我挨很多次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