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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的角落。
夏洛特和安洁母子仍处于昏迷状态,劫持她们的人没有用绳子把她们的手脚牢牢拴住,即便两人悄然苏醒,而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不可能逃出这个房间,每一扇门都是特制的,此刻处于紧锁状态。
在特兰点心店中为首的叫布鲁特,此刻他坐在一张圆椅上,伸手撩起右手的衣袖,露出的手臂触目惊心,如同腐烂般布满青绿色的皮肤,鼓起数不清的肿囊小块。
医生用橡胶管结结实实地扎在他的手臂上,好不容易才找对了血管的位置,将一针灰白色的悬浊液注射到他的血管中。
布鲁特的呼吸声骤然加重,每一口呼吸都显得格外艰难,额头上青筋突兀爆起,头发下布满密集的汗珠,脸色变得异常的红,灼烫的红,甚至能够看见毛孔中渗漏出热气。
他的手臂微微踌躇,好在医生已经把他的手固定在合金工作台上。
布鲁特右手诡异的青绿色渐渐消失,囊肿也逐渐抚平,从指尖开始,他的手臂缓慢地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代价则是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
医生用另一支针管抽取了他的血样,放在培养皿中,混合了其他检测药剂综合对比。
布鲁特把袖子撩下去,平静地询问医生:“第几期了?”
“重度三期。”医生思考了片刻,语气带上了沉重,“你快要死了,即便你之后按照我的建议不再使用这种能力,也快死了,谁都救不了你。”
布鲁特目光平静,注视着前方:“死亡并不可怕,我早就做好与死神会面的准备,但在那之前,我仍然想要窥见到真正的时间。”
医生忍不住摇头:“我总是不能理解你们这帮疯子的思维,跟你们一起干活,我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布鲁特微笑:“既然买了船票。”
“那就航行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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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的母子由另外两人看管,他们这种人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唯一记住的只是一个绰号,作为辨识的标记更加容易记住。
三分熟和皮搋子,这就是他们的绰号。
皮搋子的背有些佝偻,行走的姿势和地痞流氓无异,三分熟虽然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但相比于皮搋子,他还是正常得多。
皮搋子从回来后,就一直盯着夏洛特看,她的穿着是一条及膝的裙子,在搬运的过程中裙子不可避免地向上翻折了几分,露出一双不算长却格外饱满曲线的白净小腿。
皮搋子舔舐着嘴唇:“我要干这娘们儿。”
三分熟皱着眉,开口:“不行。”
“我要干她,就在这里,现在!”皮搋子相当执着。
“我说过,不行。”三分熟丝毫不让:“这个女人也是重要的道具。”
“狼群在林中沉睡,
蝙蝠乘着轻风划过,
一个小生灵紧张地躺着不敢闭眼,
害怕着那些食尸鬼,水鬼和幽冥……”
幽暗的角落,月光借着塔楼拉下一条斜斜的阴影,拉斯坐在榕树粗壮的枝丫,背靠着粗糙的树皮,嘴里哼着曲调奇诡的歌谣。
在大树下是繁茂的灌木丛,两名风衣蔽体的年轻人蹲在灌木从中,借着灌木枝丫的高度掩盖自己,一人手中握着亮银色的左轮,另一人则是拿捏着三枚小小的金属圆球。
“我的小宝贝,快闭上眼睛,
静静躺下,不要哭泣,
人类会追随声音找到你,
他们勇敢而残忍,
兜里装着满满的金币,
被他们找到,会把你慢慢切碎,
开肠破肚,一点点切碎,
然后一口吃了你……”
灌木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团黑影站起来,那是两名年轻人之一,他们的认为是隐蔽身影的同时为拉斯提供策应,同时也会监视拉斯的行动,毕竟黑枪对伊斯殿的重要性不亚于女王对芙拉的重要性。
但他忍不住了,从刚才开始拉斯就一直在哼唱着歌谣,虽然声音极低,不过对于追踪者而言哪怕是脚步那么轻的声音也会成为线索。
“安静一点!”路易低吼道:“你就是这样躲避追踪的?”
拉斯很配合地停下歌声,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路易,不过在他的目光投过去的时候,路易就自己别开脸颊。
“瞧瞧我这弟弟。”拉斯咂了咂,“我真希望你有一天能看着我的眼睛说出之前那种话。”
“另一位小朋友呢?”他毫无顾忌地吹响了口哨,惊动了邻树的乌鸦振翅飞起。
维克多缓缓站起,微笑地望着树上的拉斯:“拉斯前辈哼唱的小曲很有意思。”
“嗯?”拉斯的眼睛明亮起来,“你也这样觉得?这首歌的角度相当奇特,唱给怪物的摇篮曲,无论是调子还是填词都充斥着奇诡。”
“维克多,现在是谈论这种话题的时候?我们应该做的难道不是躲藏起来,防止学院的宝物被夺走?”
路易有些气恼于好友的“叛变”,他们并未被告知拉斯持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只是被叮嘱过是学院绝对不能丢失的宝物。
维克多举目四望,今夜的月光皎洁,投映在大地,即便没有灯光,也能保证一定距离开阔的视野。
这片林子静悄悄的,当他们不再说话时,能够听见自己呼吸和心跳的声音,以及林子中昆虫断断续续的细微响动,叽叽喳喳的,也许是母螳螂正享受着献身于她的公螳螂,只有将他吞进肚子里,两只螳螂的爱情才算是完整。
“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拉斯前辈您的身边应该有一位出色的人偶小姐才对。”维克多嘴角的微笑渐渐浓厚,“从太阳落山,我们进入树林起,就没见过这位人偶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