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寿环视众战友,道:“那亦是延续常爷昨天说的一句话,就是呼延荒怕他吗?当然是怕得要死,壶衍鞮也绝不容常爷在这个关键时刻,插手进他歼灭乌孙的战斗中。”
郑吉点头道:“所以壶衍鞮既明知我们来寻呼延荒晦气,必向呼延荒下达不惜一切,也要粉碎我们的命令。在这个情况下,路途绝不好走。他们对这一带的环境,怎都比我们熟悉,且是了如指掌,又有复国的远大理想在支持,众志成城,不可轻视。”
许延寿道:“我想的却是这个重要的据点,以马贼的性情,首重侦察,探清目标的虚实,再下手抢掠。我们离开后,留守的不到百人,且为普通戍兵,鲜卑族人一攻便破,可断去我们的后路。若我是呼延荒,绝不会错过。”
常惠倒抽一口凉气道:“幸好得你老哥提醒。”
郑吉道:“我们还可连消带打,衔着敌人尾巴,乘势打通木陵隘,动摇呼延荒整个防御线。”
沔城道:“木陵隘另一边,被呼延荒以坚固木寨封锁,两边山崖险要处,广布岗哨箭手,要闯过并不容易。”
许延寿问道:“照你估计,此木寨兵力如何?”
沔城道:“我是从去侦察的本族兄弟处听回来的,隘外高地共有三座木寨,人数达二千,由呼延荒的左右手汪月。这般的猛将重兵,该是对付我们的主力。”
常惠笑道:“对付老子,二千人怎么够?呼延荒曾有前车之鉴,不来则矣,来则倾尽全力,而我绝不让他有这个机会。”
沔城道:“我们察觉不到鲜卑族人有大批兵员调动的情况。”
郑吉道:“记着他们是来去如风的马贼,这点能耐总是有的。”
转向常惠道:“那我们是否先诈作离开,再在这里呆等呢?赶往斯特林要塞,是刻不容缓的事。”
常惠道:“怎等得了?我们便来个焦土政策,将此堡夷为平地,非此次远袭行动的人员,全体撤返玉门关去,教马贼失去攻击的目标。”
沔城讶道:“如此忍气吞声,似不符合常爷一贯的作风。”
常惠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我肯牺牲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堡,当然尚有后着。哈!我只是夸大了来说,没有十天半月,休想拆掉此堡。我们只须破坏堡门,放火烧掉堡内所有可燃烧的东西,马贼惯了杀人放火,对火特别敏感,必派人来查看,那时老子的后着来哩!”
郑吉皱眉道:“究竟是什么后着?”
常惠微笑道:“我的后着是暂时保密。哈!真爽!”
黄昏时分,古堡起火,烈焰冲天,送出一卷卷乌黑翻滚的浓烟,直奔天际。
最早离开的是戍兵队,一行百多人,还带走全部运载物资的骡马。常惠追求的是沙漠里龙卷风式的行军,每人只带十天干粮,以战养战,首先拿满手血腥、罪孽满身的马贼开刀,然后轮到匈奴的侵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