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锦囊袋内,并无其他附带之物,里面空空如已。
或许是当时匆忙,否则,若装个小玉饰或头发之类的,似乎更妥当些。
看来:这‘锦囊’还真真切切:就是个普通的锦囊而已。
与装有锦囊妙计之类的‘锦囊’,全然不同。
“还有,虹儿背后有一块柳叶状的胎记,小指般大小”,说着,穆一虹竟开始宽衣解带。
‘别别别,穆姑娘千万不要如此,男女授受不亲……’。
穆一虹微微一笑:“初次见仲少东家时,就觉得你是个正人君子,从杭州到京城,一路之上你多有照顾,如今看来,虹儿就更放心了”。
咳咳,仲逸竟觉得脸上有些热燥的感觉。
……
“凭借锦囊与胎记,还有当年虹儿刚刚过七岁的年纪,有此三样,应该能对的上”,穆一虹对此早就盘算过:通过爹娘找自己,与通过自己找爹娘一样,这三样标志都是至关重要的。
“好好好,仲某记住了,但凡能打听的场合,一定会替姑娘打听”,仲逸收起穆一虹递过来锦囊,小心翼翼装好。
“这三千两银票,还请仲少东家务必拿好,否则就是不愿真心办此事”,穆一虹执意要将银票送给仲逸。
在她看来:打听爹娘下落,免不了请人吃饭喝酒,起码要创造一个说话的机会,即便是遇到贪财之人,那怕是付银子问一句话,也是有的。
以穆一虹赚银子的本事,这区区三千两确实不是什么,况且她所虑并非没有道理。
仲逸推辞不掉,只得先收下。
“再次拜谢仲少东家,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虹儿的大恩人”。
稍后,穆一虹补充一句:“也是虹儿最为可信之人”。
“穆姑娘言重了,所谓一诺千金,仲某定当全力以赴”,仲逸叮嘱道:“只是,此事,万不可向别人提起”。
“仲少东家放心,此事关系到虹儿一生命运,就连杭州的佟伯都未告知。至于我平日里遇到的那些透着铜臭之味的纨绔子弟,告诉他们作甚?”。
穆一虹深深的望了仲逸一眼:“虹儿这便告辞,就等少东家的消息了……”。
临走之时,她将一张字条放下:两处地址,分别是穆一虹做事与居所之地,仲逸但凡有消息,可来这两处找她。
好好好,如此甚好,仲逸叮嘱道:有事我自会按这个地址来找你,只是还请穆姑娘记住:千万不要再随意来若一当铺。
“虹儿记住了,虹儿告辞”。
……
穆一虹走后,仲逸一直呆到当铺快要打烊之时,却依旧不见樊前来。
他随意与罗英、小地瓜等闲聊半天,因为穆一虹的出现,此刻他已无心呆在当铺。
来到大街之上,已是晚饭时分,街上各大酒楼饭莊门口再次传来店小二吆喝之声,仲逸实在没有胃口,只得朝家走去。
以樊文予的性格,若是打听到消息,必然会来当铺。况且一直立功心切的他,更会敏锐的嗅觉到:这次差事背后蕴藏的机遇。
但时至此刻还没来,只有一种解释:他确实不知道。
当初嘉靖帝曾特意嘱咐过:朝廷正是旨意下来之前,绝不可向任何人提起此案。
……
“鸭血汤、芝麻烧饼,上好的热汤,上好的饼子,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临街一个小摊前,两个年轻人正卖力的吆喝着,那声音此起彼伏、时高时低,颇有规律。
鸭血汤,烧饼,据说洪武帝颇好这一口:热热的汤,香香的烧饼,既能‘吃饱’,又能‘喝好’……
虽说这不是什么上台面的吃食,或许只有真正饿过肚子的人,才能品出其中之味:饿了,吃糠也甜。
不过其他东西吃腻了,想偶尔换个口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加上一旁两个年轻人的吆喝之声,更是为这两味小吃,增添了不少独到之处。
“一碗汤,一块饼子”,仲逸干脆坐在那条长凳之上,随意向店小二喊了一声。
翰林院庶吉士怎么了?谁还不能尝尝街边小吃了?
反正回家也没事,权当打发时间了。
“来喽,上好的汤,刚出炉的烧饼,客官请了”,片刻的功夫,打杂伙计立刻将汤、饼端了上来。
“多谢……”,仲逸急忙伸手却接。
就在举手投足那一刹那间,仲逸双眼无意瞥见一丝异样:不远处一条长凳上的两个身影。
如此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
仅此一瞥,他立刻收回眼神,速度之快,对方绝没有察觉到。
“嗨?你为何将饼泡入汤中呢?还是一整块的”,打杂伙计见仲逸将手中之饼放到汤里,急忙过来提醒。
“哦,这几日肠胃有些不适,这样泡着喝点汤,更易消化些”,仲逸这才缓过神来,急忙向伙计解释一番。
想起来了,这二人曾在宫里见过。
也许他们并不识的仲逸,但仅有两次被嘉靖帝传唤,仲逸入宫时,对周围的一切异常敏感,绝不会记错。
若是一个人,还有些拿捏不准,如今两个都在此处。
确定无疑。
或许,这二人还不是所谓的锦衣卫。
但至少:是那种可出入宫门的神秘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