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正在群情振奋之际,一个打手上气不接下气地从村外跑进来。
“不好啦,海大人带着好多人打回来啦。”刚才还振奋地乱民们又突然心慌起来。
“什么?有多少人?赶紧拿起家伙,一起出去看看!”
刚乱哄哄地涌出村口,就见约莫千把人杵在半里外,崔游击松了口气,自己这边人还多一些,没什么好怕的。
这时海起晏从人群中走出来,径直开口,“乡亲们,快回家吧,朝廷大军正在赶来,别被误伤了。就算是佃户朝廷一样会分地给你们的,不要跟这这些土豪瞎闹,图个什么啊?他们收的租可比朝廷收的皇粮高多了。”
田少爷心知不妙,赶紧打断他的话,“别听这狗官的,他们只给你们一块田皮,天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收回……”
海起晏继续喊道,“现在回家去,明日就会有人去找你们签字画押,你看我身后这些人,不都分到地了吗?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们给田家种了那么多年地,有多少落在自己口袋里了?朝廷分地,只收一成,九cd是你们自己的!”
见叛军已经有些骚动,佃户们开始各自窃窃私语,海起晏决定出杀手锏。
他挥挥手。
一些远远认出自家亲戚的村民早就按捺不住了,一个个跑出队伍朝对面喊道:
“柱子,别瞎闹了,造反要砍头的,快回家去!”“王老三,给叔滚回家去,朝廷给你地你就种着,搞什么幺蛾子!”……
这一招杀伤力就太大了,原本杀气腾腾地出来,却发现对面还是沾亲带故地,昨儿抢点吃食还好,今个还要杀人吗?再看前排穿一身黑手持钢刀的黎人,瞧瞧自己手里的镰刀锄头,心里更发憷。
“现在回去的,朝廷既往不咎,不然就不客气啦!”海起晏又补一句。
对面乡里乡亲的,加上这地给谁种不是种啊,万一是真的呢?
海起晏堂堂一通嘴炮,在队尾已经开始有人跑了,田少爷见势不妙,当机立断,“给我上,封妻荫子就在今日!”
打手们一马当先,谁知刚跑了几步,前头第一排一直闷不吭声的黎人突然扬起出战刀,沉默地向他们对冲过来。
这些经历过战场的老兵完全不是流氓打手可比的,打手们不由得起了别样心思,你放慢两步,我就敢放慢三步,诶,你竟然先跑了?不行,我要把你抓回来。也掉头跟了上去。
打手都开溜了,佃户更没有理由为田家拼命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任凭田少爷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急起来他一把抓住一个农民,狠下心抽出家里拿来用来装逼的宝剑欲刺。
但这四体不勤的少爷如何是庄稼汉的对手,只见他情急之下举起锄头就来了一下。田少爷下意识举剑一挡。
“锵,嗡……”第一声是宝剑羞耻地被锄头打飞,第二声则是少爷被锄头棍砸得眼冒金星。
晃晃脑袋,农民早就跑没影了,“崔大人,您看……”他刚转过头,崔天福不见了,只留下一身官袍在地上任人践踏。
凶神恶煞的黎兵高举钢刀杀了上来,这时他听见海起晏的声音,“乡亲们,扔下手里的家伙蹲到路边,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面对钢刀,虽明知造反就是死罪,但不知怎么的他也下意识地抱头蹲地,被人一脚踹倒,五花大绑。
田家庄,秦岳带着一个骑兵连踏着田地纵马而来,见这大门紧闭的阵势,秦岳反而更高兴了。
“小的们,把我们的新宝贝搬出来试试。”
原来连队的末尾还有被马拉着的两门小炮车。这是工坊最新研制的骑兵炮,弹重只有三磅,因而载上炮车可以被马匹拉着小跑,可以跟随骑兵机动。
几名骑炮兵赶紧牵着马来到门外,掉了个头让炮口对着院墙,迅速装填弹药。
“蓬……”几发下去,高墙上就塌陷出一个大缺口,骑士们鬼叫着纵马涌了进去,没多久就把田家人全提溜了出来。
田家的造反运动刚轰轰烈烈地开始,便告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