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夫妇是上午十点的飞机飞香港,要去那边给最近的一个合作项目结尾,忙完这一阵儿大概会稍微闲下来。
“等把这件事忙完我们就可以在家休息上一个月了吧。”迹部光理笑到,“不过估计还得两个月才能完全结束。”
迹部景吾松了口气,幸好还有两个月,不然沙耶加转学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说起沙耶加……少年皱起眉,怎么还不来送送父母,也好趁这个机会把昨天晚上的不愉快缓解一些。
父亲和沙耶加的矛盾再积下去迟早是个大问题,但最后讨不了好的必然是沙耶加。
“我忘了告诉沙耶是十点的飞机了,我去叫她。”
迹部景吾上了二楼,却看见落地窗边抱着prince的女孩望着窗外发神。
柔和的晨光倾泻而入,少女坐在地上,手放在金毛猎犬的头顶,白色的裙摆和乌木般的黑发在地毯上蜿蜒,她侧着脸,露出肌肤冷白的脖颈。
落地窗像一副画框一样将画中人框起来。
迹部景吾悄然走到少女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在看父亲和母亲。漆黑的长车已经到了门前,母亲略带怒容地在对着父亲说些什么,父亲一脸无奈地听着。
“去送送吧,下次见面又是几个月之后了。”
“不去。”
沙耶加吐出几个单调的音节。
“你这样做对谁有好处?”
“用不着你管。”女孩微微抬头看迹部景吾,迹部景吾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肿着,眼睑上有细细的红点。每次她哭的过久之后眼睑上就会出现这种红点,一天之后才能消掉。
“你和父亲硬碰硬是以卵击石,没有任何胜算,你唯一的倚仗是父亲对你的感情,不要彻底惹怒了父亲,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
沙耶加冷笑,这话她好像是第二次听见,曾经赤司征十郎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他和迹部景吾还真是好朋友,价值观出奇的一致,凡事都能扯上利益得失。
“那你觉得,我应该先忍气吞声,然后卧薪尝胆,等他日落西山之后再发难?我在演大河剧吗?”少女的话尖利刻薄的像带了刺的玫瑰梗。
“不管你怎么想,现在,换了衣服马上跟我下去,否则我将你的学籍转回冰帝。”
迹部景吾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他向来不会在原则性问题上纵容沙耶加。
“你除了拿这件事威胁我还会做什么!”沙耶加暴躁地朝他吼到,“你和父亲有什么区别!你们还是真是一丘之貉!”
prince被突然暴怒的沙耶加吓地浑身一颤,它瑟缩着呜咽两声,然后做出了令沙耶加目瞪口呆的动作。
金毛猎犬咬住沙耶加睡裙的裙摆,把她往楼梯的方向拉。
“prince你……”黑发少女的表情逐渐凝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不停拉自己的金毛猎犬,“为什么连你都……”
她抿紧嘴,双手拉住裙摆,瞪大了通红的眼眶,“你给我松开!”
迹部景吾目瞪口呆地看着沙耶加和prince在裙摆上进行力量的较量,白色的裙摆在两股力量之间被绷直拉到极限,终于“撕啦”一声裂开。
沙耶加和prince都踉跄两步,顺着自己用力的方向向后倒去。
毛茸茸的金毛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凑到俯倒在地上的少女身边,不依不挠地用嘴拱她。
“你爱把我转哪儿转哪儿,大不了这书我不读了!”沙耶加双手撑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道,黑色的长发垂落在地,遮住了所有的表情。
沙耶加伸手用力推开围着自己拱个不停的金毛,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身后又传来一股拉力,她伸手用力地将裙摆从prince嘴里扯出来,朝自己向来最喜欢的狗子大吼了一声:“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