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笑容满面地喊了声:“妈。”
倒是女人一张死人脸:“别喊我妈!我可不是你妈!赶紧去把你爹的脏衣服洗了!”女人指着门外的水龙头,一个大铁盆上堆尖了摞着一堆脏衣服,说是她爹的,倒好像还有红兮兮的女人内裤和内衣在里面。
这个女人不是彩霞妈,那会是谁呢?大姐?还是阿姨?不至于是奶奶
先不问,省得暴露马脚,于是哼哧哼哧去水龙头边撮洗起衣服来。
这大90年代的洗衣粉,泡沫可真不少。
“少放点!你以为家里开洗衣粉厂啊!”女人又是没好气地一声喊,尖声尖气,阴阳怪气。
对面的村妇们开始喝赞:“金花,你家姑娘真听话!一放学就回家洗衣服,不像我家那小黄毛都找不到人影。”
“是啊是啊,以后谁家儿子娶了彩霞,那真是有福气了!”又有人附和。
也不知道是真福气还是假福气,倒是屋里的金花笑声回道:“生了姑娘不洗衣做饭难道还得像小姐般伺候着她?咱们又不是大富人家。”
“金花,彩霞姑娘很乖了,你不要这么凶嘛!”
“谁叫我是她妈!”
看来还真是彩霞妈,但是听语气感觉又很不想做彩霞妈,难不成是后妈?
肖甜甜撮着撮着有点百感交集,本来她想着到这个年代来过安稳虐渣男的小日子,悠哉悠哉,万万没想到家里还有个灰姑娘的继母。
外有渣男,家有后妈,看来这这个小女孩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虽然生前她也是个软妹,但是经过这么一死,人世间的很多面具嘴脸面子和规矩,她好像瞬间看开了,觉得都没啥毛用,倒是人活着一定要舒服顺心,不能太软弱,被打了一定要狠狠打回去,这样才不会再次被打。
“去烧火煮饭!”见洗得差不多了,后妈又吩咐。
厨房就在门外,很大一间,肖甜甜晒好衣服,推门而入。
黑木桌、石磨盘、三脚架、大铁锅,墙被烟熏得黑了一半,还真是清贫年代。
在碗柜下找到了个用化肥口袋装着的米,又在乌漆墨黑的灶洞里找到了盒火柴,她抽出一根擦了半天没擦着,擦了四五根终于擦出火来了。虽说她小时候也经历过这个年代,但是以前她可是家里的小姐,从来没碰过这些原始活。
“煮几碗?”她高声问。
“你是死人么?你天天煮饭,煮几碗还不知道?!”
肖甜甜灵机变通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几个人在家吃饭?”
“六个!你大姐和你奶奶去对门山做客(嫁娶吃宴席)去了。”
“噢。”
又从木质柜子里翻出了几个土豆,在火炉上割了块油腻腻的腊肉,早上碗柜里还剩下一些咸菜和酱肉,两肉两菜差不多可以吃一顿了吧。
开饭的时候,家里也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了,一个瘦瘦弱弱风吹就要抱电杆的爹,两个比她小点的光脚小妹,一个大概七八岁,扎着双辫,另一个不穿裤子,四五岁左右,穿件荷叶边花肚兜,踮着脚使劲够桌子上的土豆丝。
倒是有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姐妹,肤色较黑,理着个短头发,嘴巴有点翘,走路大摇大摆的像个男孩子,一坐下就被彩霞妈打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响。
“吃饭谁教你跷二郎腿了?谁教你的?!”
“你管我啊!”翘嘴姐妹捂着被打疼了的膝盖,面露凶色。
“去了别人家也这样,那岂不是丢了咱们李家的脸!学不会规矩就别吃饭了!”说着去抢她的筷子。这个后妈有点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