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会睡得这样沉？愣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张婶儿平日里早早儿就起了身，从未睡到过这个时候过，她还是十分纳闷儿，自己究竟为何会睡得这般死。

“祖母，祖母，我找到了这个！”卫文彦拿着一小节的香灰头，朝厨房跑过来。

他早上听到卫老夫人和张婶儿、李氏的说话声，才慢慢醒过来。迷糊间，他隐约听到了自己家里被盗米的消息。

他想，全家人都睡得这么沉，必定是有蹊跷。就算是几个强壮的男人跑来厨房拿米，也不至于说一个人都没有听到。

终于，让他在门槛儿处发现了一小节烧剩下的香末头儿，他凑上去问了问，竟是觉得脑袋一晕。多年看电视剧总结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东西就是迷香。

“祖母，你看，这就是让我们一家人迷迷糊糊，进了盗匪都不自知的罪魁祸首！”

“娘，我们赶紧报官吧，这就是证据，柳知府会给咱们做主的！”李氏看着兴哥儿手里的香末头儿，想到家里丢了的那些米面，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糊涂，现在都乱成什么样了，衙门有心思管我们？你们没听说那些涝灾严重的都尸殍遍野了，官兵天天堵在城门口不让他们进城，哪还有官兵有心思来帮我们查谁偷了米面？”卫老夫人还有些话没说出来，如此了解家中情况，前来偷米面的，恐怕不会是陌生人，估计是一条街上住着的，知道她们家里情况才动的手。

要是官府真的查出来了谁，人家里头那么多男丁能做得了偷到的事儿，日后也必定饶不了卫家。

“那咱们就白丢了那么些粮食嘛？”李氏哭啼声音更大了些。

卫老夫人眼睛一转，扯大了自己的嗓门儿，“哭什么哭，你就知道哭！咱们家粮食都让人偷了去，你还有心情在这儿哭！再不想法子，明天就把一家老小都给饿死了！”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呀，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卫家啊，我真是命苦哟！”李氏听卫老夫人这么一说，更是联想起了这些年接二连三的遭遇，放生特哭起来，也不顾及颜面了。

张婶儿觉得，她家夫人这么哭着，倒是太丢脸面了，让隔壁的邻居，路过的街坊听见了，指不定如何嘲笑卫家人，一脸颇为为难地看向卫老夫人。

谁知卫老夫人正抿着嘴看着李氏乐呢。见张婶儿看向自己，忙收敛几分笑容，“张婶儿，待会儿，你去附近的市场上看看有什么便宜货还顶饱的，买点回来，记得跟人家还还价，把我们家让人偷了的事儿说出去，说给越多人听越好啊，记着就说我们卫家根本就揭不开锅的了。”

张婶儿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卫老夫人用手推了推李氏的肩膀，看了看东边的方向，“行啦，待会儿你收拾收拾，去一趟张聪家，问她们家借借粮食，说咱们家揭不开锅了。”

卫文彦在一旁捂着嘴，偷偷地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