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秋意渐浓的天气,省体育馆门口的成片梧桐开始了漫长的掉叶期。
枯黄的叶子零星洒落着。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粟玛踩在上面,时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她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仿佛在天空中漫无目的飘动的气球。
那晚脑子一热就接受了姜止亭的音乐节邀约,可天知道,作为一个轻微精神病患者,粟玛已经有将近一年半不曾接触如此密集的人群社交了。
她站在体育馆门口,攥着音乐节门票,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身旁有几个打扮得十分漂亮的女生手挽着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今晚的演出阵容。
言语间隐隐约约提到了姜止亭的名字。
她便不动声色凑过去听,她们讨论的似乎是今晚的第二个演出队伍,一支叫“tro”的乐队,队伍里的鼓手尤其好看。
“那个鼓手叫什么?”一个女生好奇地问。
另一个女生一边向检票口走,一边兴奋地回答,“姜止亭,那个人叫姜止亭。”
粟玛将那个乐队的名字暗自记下来,然后跟在众人后面过安检,验票,入场。
体育馆里面尤其地大,一晃神的功夫,她便迷失了方向。
又瞎逛了一会儿,粟玛踌躇许久,还是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找出通讯录里面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嘟”了两声,很快被接起来。
“是小邻居吗?”嘈杂的音乐声从听筒中传出,他似乎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然后问道。
“嗯。”粟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好像找不到舞台的位置了。”
那边的声音突然带上几分惊喜,“你来音乐节了?”
“嗯。”
电话里有窸窸窣窣地交谈声,他向其他人交代了几句,然后放柔了声音,“你在门口等一下,我现在就来接你。”
“好的。”粟玛答应下来,收起手机,在门口找了个光线亮堂的地方,将头埋到衣领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踢路边的小石子。
突然人群躁动起来,有个人尖叫了一声,“看,那是不是kk?!”
粟玛顺着人群叫嚷的方向看去,那是体育馆二侧门,好几个保安在前面开道,有一个梳着脏辫带着墨镜的男孩子被护送着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