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曹闻婷不搭话,刘婶子心一横,把话直说了:“虽说一天二十个铜板在川马镇上也不少,但看两个孩子呢,不如再加十个铜板吧......不行的话,俺看你给小巧的袜子也还行,一个月搭两双袜子也成!”说完两眼不错的盯着曹闻婷,眼神和软。
曹闻婷是温室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除了学习没操心过别的事,家里也小有资产,她想要的东西,父母一定会满足。工作后身为月光一族,也说明她从不亏待自己,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想去就一定会去。但她不是傻瓜,别人算计她,她不会毫无察觉。刘婶子在门前的一跪,把她捧得高高的奉承话,都是为了最后这句话。她甚至怀疑刘小巧和刘婶子是不是在唱双簧。
“小巧,你怎么想的?”曹闻婷不管刘婶子,直接问当事人。
然而躺在雪地里寻死的刘小巧,敢说退婚的刘小巧,此时却默不作声,甚至不敢抬眼看她。
“嗨呀,她小孩子知道个什么?大高媳妇,咱们商量就行!”刘婶子急切的拉着曹闻婷的胳膊。
曹闻婷看着刘小巧万分失望,真的是唱的双簧吗?二十个铜板一天,是原身大着肚子在盐碱地里刮一天盐挣的三四倍了,这还是为了救刘小巧一命特意开的高,没想到被当成了冤大头。
在原身记忆里的刘小巧从很小就带弟弟妹妹,性格有些泼辣,似乎没有这种脸皮和心眼。曹闻婷不愿把人往坏里想,然而现实总是给她一巴掌。
“我家也只是姥爷接济,付不起这么多工钱,这样看是请不起小巧了,那两双袜子如果没带,明儿给我拿回来吧。”
“这......大高媳妇你可不能这样!买卖不成仁义在,加十个铜板不行,那再加五个就行了吧?”
曹闻婷一听更火大,没好气的说:“我一毛钱也不会加的,我也不雇了,你们自己找地方发财去吧!”曹闻婷拽着刘婶子的衣袖,把她往门外拉,“你们娘俩走吧,我不是观音菩萨也不是财神爷,请不起你们,走吧!走吧!”不再给她们留面子。
刘婶子当然也不依,“原来是假好心!亏得俺们上门给你又磕头又作揖,好话说尽你才说不雇了?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把胳膊从曹闻婷的手中抽出来,张牙舞爪的叫骂:“别以为今清早你爹说的那些话邻居门没听见,自己亲爹都说你是个克夫命!得亏大高亲爹娘都不在了,要不早把你扫地出门了!一个小寡妇还在小西村装大户?呸!”边说边拉着小巧,娘俩站一块儿,“今儿要么拿三十个铜板出来要么给俺磕个头赔罪!”
曹闻婷怒火攻心,从没见过如此无赖,她生平从没骂过脏话,也实在不想跟这种泼妇无赖对骂,今天一早一晚都有人上门骂她,这特么的什么运道!
两个孩子也被争吵声吵醒,小宝扯着嗓子哇哇大哭,猛子也害怕的抱着弟弟抽噎,曹闻婷烦躁的把母女二人拉出门外,往院子里推,“赶紧走!赶紧走!再不走我不客气了!”
三人正撕扯着,门外传来敲门声,但没有叫门声,只是砰砰砰的敲门,刘婶子立马对小巧说:“你拽住她,俺去开门。”甩开曹闻婷奔向门口,打开门闩,“你可来了,怎么这么慢!”把一个男人从门外迎进来,曹闻婷认出那是刘小巧的爹,刘大栓,四十多岁的精瘦老汉,手里拎着根烧火棍。
见两人顺手把门闩拴上,刘小巧紧紧抓住曹闻婷的胳膊,流着泪道:“嫂子,对不住了,俺也不想的......”
曹闻婷哪里还跟她墨迹,把刘小巧的手反手一转,立刻脱身,撒腿就往屋里跑。几步路的事,曹闻婷都听到后面有脚步在追赶她。曹闻婷把屋门“嘭”的用力关上,把门闩拴上,来不及找东西掩护,把桌子上的油灯吹灭就进了空间。
曹闻婷感觉自己耳膜鼓胀,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楼上楼下的找武器,曹闻婷告诉自己要冷静,不然今天一家三口的命就要交代过去。原主记忆里有曾经一家人在深夜丧命,县里来个小官儿走个过场,就定性为土匪下山抢劫。土匪大动干戈,灭人满门,只为了抢一家贫户,实在滑天下之大稽!然而在这个年代,死了真的白死,没人管没人问,尤其自己这孤儿寡母的,可能连个报官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