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童子雀跃大呼:“诸位施主都让开些”,孩童子口中叨念:“南无阿弥托佛....邪魔退散...南无阿弥...."
急急如意律!
一串硕大佛珠抛向迦兰。
那童子年纪虽小,准头却不差,不正不偏落在了圣僧脖颈上,只见困着贤王的珈兰手脚顿停,愣愣悬于半空。
贤王试探:“大师?”
珈兰静默.....才传来一丝微声:“老衲有罪,请殿下责罚”
呼....贤王喘气,这种荒唐事总算是了结了,珈兰是几代皇室尊崇的老人,他本就不是脾性狠辣之人,面前老人年纪比他父皇还大,如何亦不会真正责罚与他,贤王此刻只想找个清净地冷静冷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丢脸面,愣是他也架不住皮薄。
故而座上少年未置可否,不说责罚却也不言宽恕,只淡淡道了一句:“本王乏了”,轻拢木纶青大氅,离座而去,珈兰这回倒是没拦人,只是眼皮又恢复了之前的瞌睡样,半阖半眯,一时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出了贤王的不虞。听到少年皇子不愿深究,珈兰也不开口谢恩,垂头散发驼站在那处,连童子底呼也不理睬,整个目中无人。
长与佛前,贤王不愿追究,其余人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少年瞪了眼冲他挤眉弄眼的小童,却不好发作。慕府老夫人正要上前问候,贤王却注意到一角的纤弱少女——慕霓莲。
先前明志的那一下确实砸狠了,慕霓莲眼前渐渐冒了金星,又怕在众人面前出差错,是故跪的双腿发麻也不敢吭一声,硬撑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慕云离这边也不好受,冷汗一点点的从背襟冒,却冷眼看着少年一步步走向慕霓莲,如同前世一般走向慕霓莲,目光静影无澜。
“慕姑娘请起”,少年忽道:“墨荷”,先前侍奉在座上的女婢应声上前:“奴婢在,公子有何吩咐?”
男女授受不亲,贤王吩咐道:“扶慕姑娘起身”,慕霓莲尚有一丝清明,忙行礼谢恩,事实证明果真磕的不清,人站起来如柳叶一般漂浮,险些栽了下去,幸好墨荷丫鬟搀扶。
“多谢殿下”慕霓莲虚弱一笑,贤王心里不免愧疚,追根究底,少女这般和他确实脱不了干系。
贤王常年深入简出,为母妃守孝三年未曾接触过婢女以外的少女,此间少女傲然如梅,坚强如斯,油然而生敬意。
他道:“慕小姐不必担忧,本王潜邸有善祛疤生机的妙手,容后便会派其到慕府为小姐看诊”,那个姑娘不爱美,如此倩颜,若是生了疤痕未免可惜。
“莲丫头,还不谢过殿下美意”,老夫人缓缓上前,端正不失严厉训斥出神的孙女。
慕霓莲没想到自己竟有这等好运气,绝处逢生,不禁梨花噙雨,盈盈感恩,而贤王就如同之前老夫人离去的事未曾发生过一般,温声赞叹:“慕小姐好气节,颇有慕将军疆场英气”
任谁可能看出贤王对慕霓莲的欣赏。
那厢慕玉珺已气积许久,浑然不觉贤王脸色已淡,嚷道:“贤王哥哥莫听她胡说八道,她才不是我爹生的,他爹早死了!”
祸从口出,赵氏拦的住第一回拦不住第二回,胸口气的作痛,这养的是哪门子蠢闺女,怎么她嫡姐一分本事就没学到呢!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贤王淡淡轻哦一声,“原来是慕太傅的爱女”,目光温和注视着慕霓莲,感慨道:“诗华之韵,贞立傲骨,的确和从前慕太傅相似,太傅学识博古通今,从前本王总想能得慕太傅指点,可惜皇兄....”
似说到不愿追忆之事,少年缄默微笑,不再继续。对老夫人道:“慕府亲眷,来客颇多,伤势耽搁不得,慕老夫人,不若让慕小姐与本王先行一步?”
贤王在微笑,眼神却淡淡无波,令老夫人感到莫名压力,慕霓莲是养在大房的孤女,好歹也算个慕家人,能攀上皇子对慕家也有益处,既然贤王有意,老夫人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应下。
落锤定音,慕霓莲却道:“殿下,臣女有个不请之请”,望着贤王疑惑的神色,她指着慕云离道:“这位妹妹适才为了救祖母亦受了伤,阿莲恳请殿下一道为妹妹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