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谨那一口咬得有点重,沈煋曜突然清醒了几分。其实在沈家,他的父母因为江子谨已经有过好几次口角。
无非不过他妈妈周荆在埋怨,当初就该让他去京城上大学,不该图离家近选中央大学。看看京城的那帮孩子,李家、叶家、成家、林家、张家[注]……一个个和煋曜年纪相当的小一辈,相互交往甚密,也已经成了几对儿,剩下的还有几对在撮合,都是喜闻乐见的结合。煋曜也已经是大人了,就该去京城的圈子里待一待。本来嘛,她就是医学世家的周家出来的,沈家在东南的根基扎实,他们的儿子,和京城那帮人一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没理由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一辈子窝在金陵城,然后找个爱拍马屁、一点背景都没有的下属的女儿结婚。
每每这个时候,沈武涛也就打着哈哈,“看看嘛,看看再说嘛。京城那帮女孩子,一个个跋扈得很,煋曜未必能受得了她们的气,反倒是子谨,小家碧玉的,听你儿子的话,你说说找哪个舒心?”
这么一说,总能让周荆平复怨气和怒火,但煋曜在边上听着心里却不是个滋味。他喜欢子谨,难道因为她容易被驾驭?他居然还需要这么点儿上下差距来树立他的地位和自信?压根儿没有的事儿。
暑假前,沈武涛在书房和煋曜私下里有过一场谈话,虽然是父子间的,却推心置腹,像两个老友间的谈话,倒和他劝周荆时的说辞不同。
“有多喜欢子谨啊?”
煋曜没想到这么开门见山,一时羞涩,低下头,“很,很喜欢。”
“认真的?”
他点点头。
沈武涛也略点头,“认真的好啊,既然认真的,就要有责任心,你也已经成年了。”他沉吟了会儿,“但是子谨还没有,她,还是个孩子,还是个中学生,身心都比你小,什么都没有做好准备,既然是认真的,你——”
这番话把他说得面红耳赤,连连点头。
“还有,你妈说的都是从古至今朴实的婚姻观,她有她的道理;我这儿呢,还有另一番道理,既然是认真的,就要平等地对待,可不能因为她爸爸是我的下属,你就对她胡来,这种举动万万不要有,一旦有了这种念头,以后有的是犯错的时候。”
他又郑重地点头,沈武涛就让他出去了,过后再也没有重提过。
沈煋曜抬起上半身,看被他压在身下的江子谨,绯红着脸,一口银牙咬着卷曲的食指,毫无招架之力。
他确实很冲动,冲动到什么必要物件都没带,却什么都不想去管。她的身体和心理都还没有准备好,更别提万一怀孕了,后果不堪设想。这么一想,如同冷风吹过,他帮她把衬衫拉直,却又舍不得起身了。于是腻在她身上,对着头脸一顿温柔地亲吻,濡湿的嘴唇拂过她的眉眼鼻尖双唇,又不受控制地向修长的脖颈探去。
两人温存到很晚,才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他握着她的手,喃喃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上大学,真是急死我了。”
子谨拿起才吃了几口的蛋糕,用叉子挖下一小块送到嘴里,略嗔怪地道:“那总是要慢慢来的咯,暑假过完上高三,高三上完高考,高考结束了再去上大学。”
看她这样故作无所谓的态度,煋曜不满地掐了一把她的腰,光滑细腻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