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踢我干嘛，诶，你还踢。”江子谨攒着眉毛，捏了个拳头打在他肩上，出手不重，复又向水下探去，要掐他的“腿”。

沈煋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得冲她吼：“不要闹。”把她吼懵了。他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腰，将她推远了些，才喘了口气。

“是不是不舒服？”看他满脸通红，子谨有些慌神，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求你了，别动。”煋曜平静地说一句话都艰难，把她推到池壁边，让她抓住边沿，自己倒是后退了好几步，背靠着泳池冰凉的马赛克壁深呼吸。

子谨蜷缩在一边，满心疑虑地打量他。仔细想想，方才狠狠捅了她小腹几击的，根本不是他的脚，难不成是？

她的同桌和班上的体育委员偷偷摸摸地早恋。她告诉过子谨，说两人躲在学校地下车库的最角落接吻，体委紧紧抱着她，然后她就觉得自己被根奇怪的触手重重顶住了。

“触手？”子谨摸不着头脑，“什么触手？”

同桌四顾无人，用手掩在嘴旁，凑到子谨耳边，耳语了一会儿。

“咦呃！”她嫌弃地一拧眉毛，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引得后桌追问什么笑话，两人只猥琐兮兮地摇头，什么也不肯多说。

是了，这就是同桌说的情形了，只没想到沈煋曜也是这样的男生。她抬起头，发现他红润的面色褪去，朝她走来，因为在水下，走得有些困难，划开阵阵的浪。

子谨舀起一捧水往他脸上泼去，“你满肚子坏水！”

煋曜一愣，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讪讪地冲她笑。

看着这讷讷的神情，其实内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子谨觉得他装得挺像个真的，实则一肚子的下流，转身往更远的地方挪去。挪出去了个一分钟，听到边上的救生员冲她喊，前面是深水区，快回去，这才发觉池水变得深蓝。回过头，沈煋曜无可奈何地歪头看她，嘴角还噙着抹等着看她出丑的坏笑。

“试着游过来。”他双臂展开，像要接住她，“游给我看看。”

她才学会划水，怎么敢游呢。边上突然有人跳水，溅起巨大的水花，又有两三个淘气的小男孩，像是极通水性，在她边上像泥鳅一样钻来钻去，冲撞得她的手从池壁上滑开，一下子慌了神。面前，沈煋曜在冲她招手，咬咬牙，游吧。

划了几下，确实没往池底下沉，她手忙脚乱一通扑腾，好像真的离他近了点儿，不管眼睛鼻子里进了多少水，只想着要游到他身边。

然而，这短短的距离，好像总也没有尽头，她游不动了，喝了好几口水，他始终离她还有五六步远，触不到，简直绝望。换完气，她是真的游不动了，也抬不起头来，吸了一口气，就感觉自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