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煋曜锁着眉,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要看的文件,声音很清冷,“意思我是没有,但是劝你一句,她背景复杂,你别碰的好。”
“你认识?”话音里全是诧异
“她爸是我爸的老部下。”沈煋曜抬眼看顾震。
“背景相当嘛,你这么一说,说不定我和她还能有点共同语言。”
“和你家差远了,她爸最高也就到了中校,现在。”他冷笑一声,“在牢里待着呢。”
顾震果然一愣,然后不作声地在桌边坐着,望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雨景,“我说了给她买晚饭的,还是去一趟。”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沈煋曜早就看不下去文件了,索性往前一推,靠着椅背看天花板。
这么几年,谁都不敢在他跟前提江子谨三个字,就连季由笑那个呆呆的小子,强行说了几次,被呵斥过后也不再提,他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她。
因为是邻居,又是上下级关系,加上江家有个范霞这样会来事的女主人,两家关系打从她家搬到金陵城开始就很好,后来他俩走到一起,两家更是蜜里调油,所有人都看好,谁知道这么脆弱。
他爸爸沈武涛突然被审查,什么结果都还没出来,江家瞬间翻脸不认人,她父母直接让他不要和自己女儿来往;至于她,他苦苦哀求,请她留下来陪他,她还是说前途为重,头也不回地按着原来的计划出国了。
前途为重,呵,原来他在她的前途中无足轻重。
走了才多久,就听说开始巴结别的男人,要是和旁的男人正经相处也就算了,居然是劣迹斑斑臭名昭著的袁灿,袁父是沈武涛的上级,她是跃过失势的他,去攀更高的枝。想想江家一家子的为人处世,叫人心寒至极。
家事情/事,让他心力交瘁,那些日子,他觉得自己胸口被捅了一刀,一刻不停地潺潺淌血,一秒不落地疼。她就是捅刀子的人,他不在乎别人的冷眼,甚至不在乎她父母的讥诮,他以为她是和他一条心的,那么多年,他就没有想过被她抛弃这个可能,从来没有想过。到头来,发现他最天真,何止天真,就是个傻子。
浑浑噩噩不知道多久,有一天,突然沈武涛就回来了,官复原职,说是查错了,冤枉他了。接着,一连串的人被查实,包括江子谨的爸爸,江小川。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
到现在,想起那峰回路转的一年,他的牙依旧咬得咯咯响。
羞涩,安静,纯净,温柔,善良,这是他的初恋,曾经在他眼中有着一层特别光晕的少女,内里是个无耻、龌龊、虚伪、造作、势力的骗子。她居然有脸回来,还挂着那楚楚可怜、人畜无害的神情,还想拿她自己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