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想他的注意力也应该不在年审上了。”叶池将药方小心地收好,替澹台薰盖好被子,“去通知储大人罢,就说他们一行人中混进了大将军的人。”
诗会一事的谣言在乐瞳的帮助下平息了,看样子他的确是想请叶池做公证来将商铺转手,否则不会出力到这个地步。
商行赚取私利一事虽然没有公布,但不少商家都掌握了小道消息,而乐瞳在这时请求叶池作为见证人,倒显得不那么突兀了——他是真的下了转手铺子的决心。
储何在诗会那天晚上喝得烂醉如泥,一连睡了三天,醒来后被告知澹台薰请了病假。他还在奇怪这个力大惊人的小姑娘是如何生的病,一听说是因自己给叶池的那杯酒导致的,当天就连滚带爬地去了州牧府。
澹台薰昏迷了两天,叶池偶尔想唤她起来喝药,但她却纹丝不动,无奈之下只好请大夫来给她施针。徐大夫一时诊断不出确切是什么毒,只是施了些针,接过乐瞳给的方子看了看,显然有些惊讶。
叶池问:“可是这方子有问题?”
“不不不,一点问题都没有。”徐大夫连连摇手,甚是欣喜地盯着那副药方,神采奕奕道,“叶大人可否告知,这方子是出自何人之手?”
“乐家公子乐瞳。”
“噢……”徐大夫捋了把胡子,像是寻到了什么宝贝,“多年前秦州曾流行过一场罕见的疫病,当时有一位大夫拿出了一份解□□方,可是却没有留名。”
叶池默然点头,想乐家或许世代都是医术高超的大夫,与徐大夫道谢过后便命长素送人回去。
次日转醒之时,长素已经出去抓药了。他近来一直睡得不太踏实,想那杯酒不该是由澹台薰喝下去的,心里五味杂陈,前去她的房间一看,人竟然已经不见了。
他有些震惊,听得后院里传来声响,立即出去一看。茂盛的桃林已经结起了桃子,沉甸甸地挂在树上,像一个个小灯笼似的。而在这芳菲的林间,赫然有一抹红艳的倩影在树影中交错,双拳迅捷地变幻着,一招一式柔中带刚。
她……这么快就好了么?
澹台薰最后划了个回旋,稳稳落地,向着叶池走了过去,问:“怎么了?”
“你……知道你前几天中毒了么?”
“知道。”她波澜不惊地点头,“我已经好了。”
叶池心知不能拿常人的标准来估计她,扶额道:“长素已经去给你抓药了,早晚各服一次。”
“不要,我不喜欢喝药。”她拒绝得甚是干脆。
“那你也得……”
叶池的这句话被储何的突然来到给打断了,对方几乎是以猛虎跪地式扑了过来,抱着他的大腿就哭:“叶大人啊!下官实在冤枉……那天下官喝得酩酊大醉,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真的没有给大人下毒啊!下官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万万不能断了这根主心骨啊嘤嘤嘤……”
他一副就要上刑场的模样,看着委实可怜。叶池也只是看着他,没有责备的意思,伸手将他扶起,笑容和煦:“储大人不必惊慌,我只是想问,你可否将随行侍从名单交给我?”
储何坐在地上,想也不想地抽出一份名单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