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一切都是倦怠的,倦怠的学生,倦怠的上班族,倦怠的交通,倦怠的审美流行。
去年流行的棒球衫,今年的大街上还满满的都是。七月却不甘随大众,早早地收了起来,换上了亮蓝色的牛仔外套。
依旧是软趴趴的丸子头和道袍一样的长裙打底,倒也很是合眼。
她想,阳光地出门,遇见程坤,然后让事情一清二白。
出乎意料,今天七月并没有迟到。
办公组里只有张添平老师到了,正准备着去二楼开水间取水。
七月难得爱动,便替张老师分担了一个暖水瓶。
她不知道自己去打水是错还是对,也不知道程坤究竟有没有看到自己。
她只知道自己与程坤擦肩而过的瞬间,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
那张熟悉的脸,那时常坏笑的侧面,就这么毫无感情的扭了过去,仿佛是没有什么值得停留的。
今天是第三天。七月想。
有那么一秒钟,七月想冲上去,跟他讲清楚。
不言不语,多么折磨人。
可是,勇气却被那一声轰响驱赶的一干二净。
七月呆呆地怔在原地,胳膊僵硬的顿着,手上还握着残留的壶把。
静止和鸦雀无声席卷着扑面而来。
“吓——死——我了。”
话是故意说给程坤听的。可是程坤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地板上白花花的碎片,或大或小,闪烁着清晨稀薄的光。
那光呀,为何弥漫着,盛大地弥漫着,七月却偏偏看到了消弭。
假象总是比真相更容易信服,谁都不曾去想那急躁的光子是否也有生命,他们比我们更快的老去然后死亡,然后新旧交替。
新旧交替的如此迅速,以至于我们忽视它的新生和死亡。以至于我们羡慕起它的永无休止和生生不息。
那明明是错的呀。七月想。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张添平略显急切的问。
“还好。”她眼神呆滞,似乎是被吓傻了,可这傻里又没有丝毫地惊恐,更多的是透露着不解、倔强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