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硬起心肠打硬仗1

重生之御夫手记 沈封 3087 字 10个月前

这日,贞娘正闲着无事练字,练字是她如今唯一的喜好,说来也是可笑,她虽然练了多年的字,却并非本愿。她幼时就极爱那三弦琴,奈何一把三弦太贵,她一个庶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沈凝心因不愿练琴而使性子,而她却只能用剪下来的青丝合着竹子做一支笔,用那笔沾着泥水在芭蕉叶上写几个字寥寥几笔略解乏闷。

如今她住着的这泽兰苑虽然与王府不能相提并论,可琴棋俱在案上,她却没了学琴的兴致,反倒每日对着那白宣写上几笔才安心。过往的烙印早已刻在了骨子里,她人从沈府出来,这习惯却仍旧留了下来。

李长安一身红衣、腰上系了一个汗巾,脚上踏着锦缎靴大步进来,硬邦邦的将一个锦盒放在桌上,那动作虽僵硬了些却十分轻柔。

“这个你收着,以后泽兰苑你管着。”他惜字如金,目光正好错开了贞娘的眼睛,他这样已经连着好几日了,自打那日他再贞娘怀中哭了一回后,对着贞娘莫名的不似从前那般放肆了,可对贞娘的事情却比从前用心了许多。以往贞娘都是自己置办自己的东西,这些日子不待贞娘开口他便已将事情办妥、将东西置办好了,好些事情贞娘自己还未料到他便已为贞娘铺好了路。

“以后你每月从王府领二十两银子月例,每月初二账房会派婢子送来。”李长安说完转身便走,贞娘半晌才反应过来,打开那锦盒一看竟是足足一千五百两银票和几张房契地契。

贞娘看着那些房契地契便知道定是李长安将欧阳老夫人给他的那些东西都要了回来,只是她如何也想不明白,王府为何竟会许她每月二十两银子的月例,这无异于承认了她的身份,若真如此,她如今虽然住在外面,却也算是正经的王府女眷了。

淮安王自是不会想给李长安这么多的家产,卜夫人更不会想到给贞娘月例,可淮安王和卜夫人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李长安平日里看着只不过是个厮混的浪荡子,这次却精明了一回。那日任凭淮安王和李夫人如何游说,李长安都咬定一定要把欧阳老夫人留下的全部家产都拿走,卜夫人凑来凑去也不过两千两银子,淮安王府虽不缺钱,可府中进进出出都需得银钱,何况有些御赐的东西也当不得只能留着,这样一来可用的银钱也只有两千两银子。

正当淮安王和卜夫人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候,李长安忽而松了口,直言若他们每月给贞娘同刘氏一样的月例便只要一千五百两银子和欧阳老夫人留下的几处宅铺。淮安王同卜夫人自然不欲如此,这样无异于认了贞娘这个媳妇,奈何如今火烧眉毛,若不应了也没了旁的法子,若李长安真闹到了大理寺,那只怕是颜面尽失还要搭上三千两银子,便也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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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说完这话没几日,淮安王府便派了两个婢女捧了二十两银子的月银过来。贞娘虽然不清楚淮安王府为何会松口,却知道淮安王同卜夫人绝不会如此好心,贞娘心知定是李长安做了什么才使得那淮安王府松了口。

贞娘算计了一场,真的得到了李长安的看重,却又觉着心中有些空落落的,贞娘也说不清到底是为着什么,可李长安越是对她好,她心里就越是难受。她宁愿李长安只当她是个玩物,这样,她便不用为着利用了他而愧疚。

“这淮安王府还真不错,竟给了咱们夫人足足二十两银子的月例。”春深笑道。

白芍却摇头,“何止不错,春深妹子你有所不知,我已打听过,淮安王府二公子的正妻刘氏也不过是二十两银子的月钱,没想到三公子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贞娘心口好似压着一块东西,李长安对她越好她就越发坐卧不安,她如今小产已经月余,她想,她兴许该留李长安一夜,这样,她同他之间才算是两清了。

不过,在那之前,贞娘却还有一件要事,便是清理那几个王府派来的婢子。先前王府派来婢子给贞娘送月银的时候,那匣子里竟还有一盒太真红玉膏,贞娘这几日一直用着如意坊的太真红玉膏净脸,这日恰巧那太真红玉膏用完了。贞娘本想着去买一盒,却不料卜夫人派过来的婢子非但送来了一盒新的,还瓮声瓮气道:“老夫人说了,贞夫人喜欢用便用着罢。”

贞娘知道卜夫人这是在向她示威,卜夫人之所以会连她用了什么都一清二楚,王府派来的那几个婢子功不可没。不忠不义之人贞娘是不会要也不敢要的。王府派来的那几个婢子和粗使婆子怕是留不得了。

贞娘本是没指望着王府的那几个婢子侍候她的,她们名为侍奉,实则监视。其实,这本无碍,白芍早已打听到,那世子妃的院子里也被硬塞进去好几个婢子,如今世子妃的饮食起居卜夫人都一清二楚。可这些婢子坏就坏在太过蠢笨,竟真以为自己是王府派来的,贞娘便奈何不得她们。

贞娘估摸着,若是随意寻个借口将她们收拾了,便会落得个恶主的名声,日后新来的下人也难再同她交心。她必得寻个法子捉住几个王府过来的婢子犯下的错事才好处置。且还不能一口气全都处置了,最好是当众处置几个犯了大错的,杀鸡儆猴让余下的几个都不敢再做那些个与她不利的事情,之后再寻个由头将剩下的几个慢慢置换了。

次日,贞娘从金丝楠木首饰盒里捡了两只金镯子,那两只金镯子虽没镶嵌珠玉,却是分量十足,搁在手里沉甸甸的,放在地上也是明晃晃的很是扎眼。贞娘连着好几日都戴着这对镯子,连睡梦里也不曾摘下。

这日夜里,贞娘披上披风顺着小径来到仆房,一路摸索到了青青和红儿的房间门口。青青和红儿都是淮安王府派过来的婢子,那些王府里过来的婢子中就数她们平日里最为嚣张放肆。

贞娘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褪下两个金镯子放到了地上显眼处。紧接着她推了推青青和红儿,青青和红儿不耐烦的睁开眼,便见着贞娘闭着眼在仆房中游走的,口中似乎还吟着诗,好似是梦行症一般。

青青悄声道:“她这是耍什么疯?”

红儿附耳对着青青道:“我听说有些人半夜睡着了以后身子还是会出来遛弯,这女人该不会是在梦游?”

青青和红儿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见着了幸灾乐祸,青青作势便要将贞娘推到,忽而却被红儿捅了捅,青青回头,只见红儿诧异的指着地上,青青一看也是愣了。地上只黄澄澄明晃晃的金镯子就横在那儿。青青和红儿看着那两个硕大的金镯子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