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想,这人至今还敢碰棋,恐怕是她一直让子,给他惯的自我感觉良好。
这么多年,除了从封疆那里汲取,步蘅也一直在找机会反哺,教他一些东西。
就比如这象棋,还有酿酒。
酿酒……下酒菜已经有了……
步蘅突然就想起了那坛封存在地窖内的高粱酒。
叹自己迟钝,步蘅征询封疆意见:“要不要开地窖?”
封疆抬眸,等在这儿很久了:“不然呢,让我陪你喝老天爷赏的雨?”
他说陪谁?
他陪她喝?
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去钻地窖,提前给她安个酒鬼的名号?
煞费苦心。
步蘅倒任劳任怨:“你在这儿安稳坐着,我去抱,那小地窖可装不下两个人。”
她转身就跑,滑的像条鱼。
封疆自是不争抢着当这苦力,只搁她身后道:“没鬼催命,别冒失不像样,下脚前长眼看看窖里面灌进去雨水没。”
步蘅应:“知道。”
淹不死。
又不是三岁。
封疆:“没水下去抱那坛子出来,要是进水了找工具往外捞,捞不出来别回来。”
步蘅:“……”
就这么惦记那坛酒?
地窖没进水,步蘅很快将那酒坛子抱出来。
进出地窖那两分钟的功夫,她想起当初酿这坛酒时,小院里有好一阵鸡飞狗跳。
封疆不是一个安份听指挥的人,先是质疑她说的蒸粮食的时间,质疑她说的酒曲的温度……质疑到最后,步蘅想撒手装哑巴。
当时念在他即将远行,才忍让。
自酿高粱酒陈放两年之后,味道比早前柔和许多。
步蘅将酒倒了一部分进酒壶,甘冽香气透过壶嘴外溢。
吸了口陈坛酒气,步蘅瞥向封疆:“闻着应该是酿成功了。”
是句废话。
封疆没理,指指象棋盘:“洗手,过会儿杀上一盘。”
步蘅下意识追问:“你想输还是赢?”
都依他。
封疆微眯起眼,审视她。
“无意”操纵棋局的步蘅后觉失言,补救:“随便问问。”
封疆继续看她,没吱声。
步蘅继续:“我很久没碰了,万一被杀的人仰马翻,很难堪。”毕竟棋龄不短。
封疆仍看她,仍沉默。
步蘅:“……”
她摸了把脸,触手没感觉到任何异物。
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