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清自认是个勇于第一个挑战吃螃蟹的人，但也不想开这方面的先例，又磨蹭了一会儿，她不情不愿地从茶几下面挪出来，哭丧着脸说道：“好嘛好嘛，明天就去上学，行了吧？”

靳霜弯腰在她鼻尖上点了点，转身给首影表演系主任黄庆春打电话。

靳清一把搂过不明所以的邬嘉树，声带哽咽，凄风苦雨地说道：“小黑黑，姐姐……姐姐明天就要离开你了，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多来看看姐姐……不能继续陪你长大姐姐很抱歉……你要原谅姐姐……”

靳霜电话还没接通，就听见背后的靳清就已经飚了一万字的剧情，忍不住反思起忽悠靳清入行到底是对还是错的问题来——靳清的戏本身就够多了，她还把她带进娱乐圈继续修炼，再过五年，岂不是要炼成个货真价实的戏精？

在不是自愿的情况下，靳清是个需要人三催四请才肯起床的货。

靳霜深知这货的死性，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启了困难模式的叫起床副本，好不容易哄得这祖宗睁开了眼睛，结果她把手机拿过来一看，又钻进被子里去了，理由还找得挺好：“今天是9月10日教师节，我给老师放个假，明天再去麻烦他们吧。”

靳霜：“……老师说他们谢谢你，但是不需要。”

靳清：“……”

黔驴技穷，靳清不得不穿衣起床，花一分钟时间敷了个早安面膜，拎起手包对靳霜说道：“走吧。”

“不化妆？”靳霜挑眉问道，“首影外面蹲点的记者很多哦。”

“不化，”靳清干脆地回答，“你不也没化嘛？”

“哪个记者那么不长眼来拍我一个经纪人？”

“那就让他们拍好了，我素颜也美炸了。”靳清眨眨桃花眼，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

靳霜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确认她脸上没有一点冒痘的痕迹，皮肤状态也莹润通透，就默许了她的任性：“算了，反正你的路透照就没几张是化了妆的。”

“就是嘛，年纪轻轻就过度化妆是对皮肤的迫害！”

靳霜摸摸自己的脸：“不过话说回来，燕婉做的这个面膜还真的挺好用。”

“用了就说好了吧？是谁昨天一直质疑我来着？”靳清扬了扬下巴，小人得志的样子让人看得直想擂她两拳。

靳霜默念了三遍“我惯的我惯的都是我惯的”，忍下家暴的冲动，说道：“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走吧。”

靳清还在碎碎念：“婉婉这次怎么这么慢啊，按理来说应该已经做好了，说不定这周就会送过来了，到时候你想拿多少拿多……也不是，你多少给我留点儿，我还指望着靠它美上天呢……”

“得了得了，你已经美上天了，不用靠这个靠那个了。”靳霜说着，忍无可忍地把她推出了家门。

今天有点堵车，靳清一行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首影。

靳清第一个跳下车，她在一旁的石阶上抵了抵不怎么合脚的鞋子，转头催促道：“快一点嘛，我是不是迟到啦？上学第一天就迟到还不如不来，我说今天该给老师放假你们不信，现在遭报应了吧？”

“是是是，我的错。”靳霜一边说一边从车里出来，“昨天晚上我们不应该住你家里，应该住你在首影附近的公寓。”

“我以后就要常住这边了吗？”靳清说着，跟在靳霜身边往教学楼里走去。

“嗯。”

靳清的表情一下就变了：“你让我一个人住，就不怕我饿死在家里吗？”

靳霜歪了一下头：“小钟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的。”

小钟接口接得很顺溜：“我会闭上眼睛的。”

“坏人！”靳清鼓起腮帮子瞪了拆台的小钟一眼，使劲儿装可怜：“姑妈陪我。”

明知道她是演的，明知道她从小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但毕竟是自己宠坏的女儿，靳霜叹了口气，妥协：“我有时间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