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回想了一下，诚实地说道：“比想象中还要好。”

“按理说，这个忙我不该帮你的。小清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她感激我当年在剧组的几句没什么用的指导，感激我在她出丑闻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帮忙说话……你可能想象不到，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一脸认真地说要跟我这个五十岁的糟老头子当忘年交，我竟然一点不觉得好笑，只觉得感动。她带着一颗真心跟我结交，现在我却做出了……怎么说，像是利用了她对我的信任吧。”

池晏沉默了片刻，愧疚地说道：“是我让您为难了。”

“你不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到底是你运气好，我这病也不是装出来的，我原本就是想找机会替你们牵个线，成不成还是看你自己，这下也算是歪打正着了。但你能一下就让靳清和靳霜两个人都接受你，真是出乎我预料。”

“其实……咳，我也占了点便宜，”池晏说着，白皙的脸颊升上了两朵红云，“搭戏环节我正好划到了……她的那一组，题目是‘似曾相识’，我的话……咳咳，已经脑补过无数次跟她见面的场景了……嗯，各种场景，所以才会表演得那么自然……再加上她又有心放水……”

岑泽洋听得忍俊不禁，为老不尊地打趣：“她？”

池晏赧然地抓了抓头发：“……就是靳清。”

“算了，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皆大欢喜的就好，但别让小清知道我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就行……她倒不至于跟我生气，不过你瞧瞧她那样子，磨起人来伤脑筋得很，我那四岁的孙女儿都没她能撒娇。”岑泽洋头疼地说道。

池晏抿唇笑，没有接话。这两天他已经大开眼界了。

“不过，”岑泽洋脸色一正，一双睿智深邃的眼眸忽然透出了凌厉之色，“我知道你很喜欢小清，小清对待‘演戏’的态度值得所有年轻一辈的艺人和新人学习——我是一个老顽固，在我看来，‘演员’和‘明星’，就是两个概念。有演技的演员人气低一点无所谓，就算是小清，前一阵子的什么网络人气大比拼，不也没拼过乔姗和温曼？但你觉得这个结果对她的前途有影响吗？没有。别说90后的演员了，80后的都找不出比她演技好的，她不愁没有资源。但是明星就没有这个底气了，明星没有人气活不下去。”

“……所以这方面你要多向小清学习，别看她平时不着四六娇生惯养的，拍起戏来简直不要命，大冬天往结了冰的水里跳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去年去非洲拍电影差点让狮子吃了……”

“……不要因为近距离接触偶像就忘乎所以，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你跟我说的——你是想好好演戏又不希望被自己的容貌所累，才想方设法也要进靳霜门下的。”

……

安静地听他说完，池晏微微一笑，轻柔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笃定——

“这个您大可放心。”

“我想要的，绝对不只是在她身边默默仰视她。”

“我想要的，是站在与她比肩的高度，共赏这大好河山。”

靳清一行人回到家，没两分钟姐弟俩就滚到羊毛地毯上去了，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笑声连连。靳霜看在眼里，摇摇头，觉得靳清一个十九岁的大姑娘还能跟两岁的小屁孩玩儿得毫无违和感也是一件稀罕事。

“这里交给我了，你回去休息吧。”靳霜温声对小钟说道，“小清刚上大学，老不去学校也不像话，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没给她安排行程，正好给你放个假，有什么事情要办、想回去看看父母就去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