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山上,他又要扔沈令玉,这次沈令玉敏锐地觉察了出来,毕竟她已经有了两次被扔的经验。前两次好歹还是草地,这一次地上可全是石头,这要是被他扔一下子,只怕脸都要拍成平的了。
“哎,别扔,别扔,我自己能站起来。”沈令玉急忙喊道。
黑衣人倒也没为难她,松了手,任她自个儿站了起来。
沈令玉环顾四周,只见群山茫茫,自己就站在其中一座小山的山顶上。
京城以北二十里,有北台山,山脉连绵,最外面的山下有人家,山上有庙宇,越往里边的深山中,只有猎户和采药人偶尔会去。怪不得刚刚山脚下一个人都没有,原来已经到了大山深处。
思索间,黑衣人盘膝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双手平放于身前,好像运起气来了?
沈令玉不解,抢了人难道不应该赶紧跑,或者藏起来吗?跑山顶上运哪门子的功啊!
运功?沈令玉心中一动。对啊,黑衣人武功这么好,他那位夏侯兄肯定也是位武林人士,那位姑娘大概也是会武功的吧?
那她证明自己不会武功,不就证明了自己不是那位辜负了夏侯兄的姑娘了吗?
沈令玉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枯枝,在一旁练起了以前在学校里学过的剑术。说是剑术,其实也就跟健美操差不多,只不过用木剑做了道具。
她动作很熟练,姿势——虽说一身喜服有些碍事,但也算得上优美。沈令玉并不是那种柔弱的千金小姐,她一直都坚持锻炼,每天早上都会跑上两圈,练练健美操或者剑术,还曾经跟祖父学过太极拳。
黑衣人坐在一旁,看似闭目吐纳,其实一直在冷眼瞅着沈令玉的身形动作。
其实,刚才在山下他就有些怀疑是自己弄错了人。他虽没见过夏侯兄的师妹,也不知她所嫁的是何等样人,但绝不会是个文弱书生。而刚才他抢人时,不管是新郎,还是送亲、迎亲的人等,别说是拦他了,全都呆愣愣的,连点儿反应都没有,绝不会是武林中人。
只是夏侯兄说了,他师妹是四月初六日成亲,而今日京城只有这一家办喜事儿的。那就不应该错。
可眼前的这名女子分明一点儿武功根基都没有,若说是假装,那绝无可能。真要能装到这个份儿上,武功必深不可测,也就不会被他劫来了。
身上穿着繁琐的喜服,一套|动作下来,沈令玉身上微微渗出了汗意,她将枯枝收在手里,冲黑衣人道:“大侠,你看我练的怎样?”
黑衣人慢慢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然后才从容站起来道:“还不错。”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脸上的蒙面巾拉了下来。
沈令玉吓得赶紧转头,双手捂脸,说道:“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坏了,难道自己打错了主意?他一看真的弄错了人,不是打算放人,而是……要杀人灭口吗?电影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嘛,看了劫匪的真面目,人质也就活不成了!
惊恐间,沈令玉的腿不由得又开始哆嗦,嘴里求告着:“大侠,我真的什么也没看见,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不会对人说的!”
“难道我还怕人看?”那人将蒙面巾收到自己怀中,双手抱拳,道:“姑娘,抱歉!是在下弄错了,我这就送你回去。”
简直是峰回路转,沈令玉惊喜地转过头来,“真的吗?”她不敢相信地看着黑衣人,又问了一遍:“真的吗?现在就送我回家?”
黑衣人冲她点了点头,态度诚恳。沈令玉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才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腿一软,乏力地坐在了一旁的大石上,也顾不得脏净了。
稍稍喘了两口气,见那黑衣人突然面色凝重起来,怕他又改变主意,沈令玉赶紧讨好地说道:“如此多谢大侠了。大侠行|事光明磊落,小女子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