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叫住了儿子,关切道,“可用了早膳,我让怜娘给你把饭菜热热,在娘这儿吃一点再去吧。”
“用过了,儿子先告退了。”慕礼微笑宽慰,而后便往正门方向走去了。
今日的早朝和往日不可寻常而比,陛下把左相等人放出来可谓在朝臣之间掀起了一波轩然大浪。
“太后娘娘亲自把左相他们关了起来,结果陛下病好了就给放出来了,难道陛下二人母子不和了?”
“那可不,我早说这陈后一心想要架空陛下,独揽朝政,可不是狼子野心被发现了,不然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把太后的面子当鞋底子踩。”
“凭她一个双亲俱失的孤儿也配做太后,癞□□怎么能吃到天鹅肉,这太后的位置我看她是坐不长了。”
慕礼刚走进宝銮殿便听得这样议论的话,可知他没来之前这些人议论的该有多么欢。他抬眼看了看那几个不顾站位已经围城一圈的大臣。
校场总兵钱思维,刑部少侍郎凡道,他敛了眼色,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站好。
“孙尚书一早便给朕递了连夜审查左相等人的状字,朕看了,状子上所言句句属实,墨安候与朕遭了埋伏左相也的确不能提前预测,这事的确不怪他。”
小皇帝坐在高高的皇座上,轻描淡写的好像把墨安候与他经历的生死时刻都忘了,还表示错怪了林宿,赏赐了一大堆金银以示安慰。
慕礼静静的平视前方,丝毫不理周遭对他的议论。眼前的戏码好像是一个薄情又昏聩的皇帝,忘了拿性命救他的臣子,而去对奸臣表示嘉奖信任。
可天知道小皇帝袖下的手握的有多么紧,他握的有多紧,他的心中就有多恨。他恨林宿与孙尚书苟合串通一气;恨自己羽翼尚浅还动不了他,只能安抚麻痹才能苟活偷生;恨慕礼为他几乎丢了一条命他却无动于衷;恨为了眼前的形势让母后惹上无端的非议,变成了人们眼中野心勃勃的妖后。
他好恨,长大好残忍,这皇座好残忍。他好像回到曾经还是太子的时候,万事有父皇在,他只要想好怎么玩乐就好。
有的时候他很累,可想到这江山是他们蒋家万世传承下来的,是父皇励精图治创造出来的盛世大奉,他身为蒋家儿郎,便不能松懈,认输。
底下一臣子好信问道,“陛下,太后娘娘今日怎么没来上朝?”
小皇帝佯装恼怒,“她做什么,朕怎么知道。处处为朕自作主张险些蒙害了忠臣,朕还没与她说个明白呢。”
果不其然,底下一片哗然,左相的党羽们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好像陈妙已经倒台了一般。
慕礼见到蒋沉离这么一出,也猜到了他是在演戏给这群人看,并未开口说话,就静静的站在那儿,认真的做起了他的闲散侯爷该有的态度。
这朝堂你乱任你乱,反正我没有实权,我就静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