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他是有一瞬恍惚的,若坐在床上的美娇娘是他的妙妙该多好。可幻想终归不是事实,妙妙身份特殊,他也不是寻常百姓人家,若想在一起实属痴人说梦。不过他既心中只有妙妙一人,又与她两两鸿沟,这一生便不会娶妻纳妾。
“饮风,把她抬出去。”慕礼显然有些没了耐心,也不再管她,站起身朝外面吩咐道。
怜娘自知此刻若再不拼一把,以后便不会有机会了。她不了解眼前这位侯爷的性格,但是她了解母亲对于儿子的意义。就像她那个没出息的弟弟,再怎么耍钱做出那些混蛋事,娘都会管他救他。同样,眼前这位侯爷即使再讨厌自己,也不会不孝顺惹夫人生气恼怒。
她咬了咬牙,跪在了地上,“侯爷,怜娘自知身份低微不配呆在侯爷身边,怜娘可以做个哑巴,睡在地上,不打扰侯爷的一切,只望您能留下我。怜娘不想让夫人与您发生龃龉,惹得夫人忧心难过,侯爷寝食难安,破坏您与夫人的母子关系。”
说这话时她心“砰砰”跳的厉害,愣是咬紧牙关没露出唇齿早已打颤的窘状,她忐忑不安的等着最后的宣判,就连后背上早已生出潮湿闷热的汗也不自知。
慕礼愣了半晌,他好像的确忘记了母亲的感受。虽然母亲没顾忌自己的心思,但若贸然撵了这女子出去,便是驳了母亲的面子。父亲去世后,这偌大的侯府便只有他们两人相依为伴,他实在不能伤了母亲的心。
眼前这个女子显然是聪明的,他的确不舍得让娘为难。
他淡淡道,“自己去找个角落吧。”
怜娘脸上顿露喜色,她果然赌的没错,侯爷是个心怀孝心的男子,她整个人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会儿子她才注意自己后背早就起了汗,掌心也湿湿的,门外的冷风透过门帘时不时吹进来几缕,直教她出了汗的身子冷个冰凉。
她膝盖跪的生疼,冷不丁泄了气,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后瘫了瘫。太好了,她终于能留下来了。
慕礼如她所言当她是个哑巴,也不用她伺候。到了该洗漱的时候,其他丫鬟们端着面巾,铜盆,漱口杯鱼贯而入,只有怜娘在那傻傻的看着。
慕礼洗漱后便上了床,屋子里很静,静到他能听清怜娘在地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合眼,母亲想必是知道了他和妙妙的事情才会给他挑了个女人进房。不过怜娘还算知趣,倒不如就将计就计的演下去,免得母亲再想别的办法。
这一夜慕礼睡得很沉,怜娘却几乎没睡,借着微弱的烛火她细细打量着这偌大的房间。雕栏画栋宛若画上才会出现的样子,她这样的穷苦人家是断断没见过的。
还有那床上熟睡的人,明明是与她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里的人,现在上天却把自己扔到了他面前,这便是要她抓紧这个机遇,不然为什么她在市场等着被卖的时候,偏偏被这侯府的姑姑买了来?
怜娘暗下了决心,她一定要留住眼前的一切,不论什么办法。
这一夜,两人相安无事的过去。
翌日一早,慕礼去向韩夫人请安时就见怜娘早早收拾好,站在一旁伺候她喝茶,眉眼不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嫌弃。
她倒是懂得投其所好,不过越是这样自以为聪明的人,便越是让他厌烦。
“母亲,我去上朝了。”慕礼拱手行礼后,便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