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越想越觉得不对,按理说沈安是沈伯伯唯一的嫡子,京城里发生什么不可能不告诉他。可看沈安的样子是的确不知。
那真相只有一个,便是沈伯伯是想要保护他,所以不愿意告诉他这些,这似乎更证明了沈伯伯不掺和朝廷的决心。
那么她此行还能成功了吗?
“老臣不知太后凤驾,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沈相匆匆从偏殿赶来,弯腰行礼道。
陈妙放下了手中的茶,起身扶起了沈相,笑盈盈道,“沈伯伯客气了,妙妙自小便常在相府玩耍,如今伯伯唤我一声太后,委实生疏了。”
这话说的陈妙自己都尴尬,她来过相府几次她都不知道。
“娘娘如今是太后,娘娘心善待老臣还如旧日,可这礼数,老臣却不能不记挂。”沈相一脸恭敬,可话却是索性挑明了,“老臣愚钝,娘娘今日拜访陋宅,必不是叙旧吧。”
“沈伯伯睿智,妙妙这有一封信还请伯伯先过目。”陈妙话毕,辛夷递上了她一早在太仪宫写好的信笺。
沈相接过信后,饱经风霜的脸上渐渐皱了起来。思忖半晌,他放下信笺,再开口时声音严肃了许多,“娘娘双亲尚在时,与臣相交甚好,可以说臣也是看着娘娘长大的。今日老臣就说一句实在话,不是臣想撇清这些事,是那林宿势力实在太过庞大,现在朝廷中效忠新皇的人不多。”
“想搞垮他,很难。”
似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陈妙微微笑了笑,青葱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她知道搞垮那只走狗很难,可不管是为了小皇帝的江山社稷还是自己的个人恩怨,她都必须弄死他。
“沈伯伯,妙妙知道您只想保着沈家一族累积下来的荣业,还有沈安哥哥的一生。”陈妙瞟了眼远处院外的人影,唇角含笑,“可您不想掺和,不代表别人不想掺和。”
这话说的高深莫测,可若细细品来却是意有所指。沈相顺着陈妙的眼神往堂外一看,灰败之色顿染了面上。
“逆子,谁准许你回盛京了?”
沈安一脸讶然,“爹不是说儿子年满十八便可回京,您忘了?”
“不说这个,今儿陈妹妹来了,咱们可要好好准备一番。”沈安指着门外的小童,“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速去厨房弄上一桌宴席。”
沈相见自家儿子的样子便觉不好,他刻意纠正道,“沈安你说话注意分寸,眼下这位是咱们大奉的太后娘娘,再不是你儿时的陈妹妹。”
陈妙笑的更开心了,细长的眼眸染上了点点暖意,宛如一只得到了郎君青睐的小狐狸,翘着尾巴,不知有多得意。
你不想帮我,也要看看你儿子怎么想的不是。
一刻钟的功夫,饭厅里便摆满了一桌卖相美好,香气扑鼻的菜肴。陈妙坐在了上座,沈安就坐在她右边,沈相气得鼻子有些歪,直言自己不饿连饭厅都没去,回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