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晃了晃神,第一反应这是个男声,并且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既没印象,她便没理会,由辛夷搀着在门口,静等着婢子去叩门。
“陈妙?”犹疑的声音再度传来,只是这句不似方才那句妹妹来的果断。
“放肆,太后的名讳岂是尔等俗人可随意唤出的!”桔梗见有人对陈妙出言不逊,登时护在了她身前,出言呵斥道。
一旁的辛夷虽未说话,可周身的气场却是愈发的冷冽,似一柄就要出鞘的利剑,谁冲着陈妙来,剑刃便指向谁去。
陈妙也是有些烦躁,不耐转身,这一回头便瞧见了一手执折扇,身形修长的翩翩少年郎。
她细眼打量,这人一身鸦青色锦袍,腰间还别着一块打磨精细的美玉,眉若远山,眼眸清澈熠熠,似画的容貌端正挺秀,是标标准准的春归梦里人模样。此刻正收了手中的折扇,冲自己咧嘴微笑。
但看他唤自己陈妹妹,便可知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些,可陈妙经历了一次糟心的重生,两世下来实在记不清自己何处识得此人。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陈妙仰首,平静问道。对于面相好看的人,她向来有几分耐心。
“陈妹妹真的不记得我了?”沈安一双似朗星的眸子顿时暗了下来,上前几步耐心解释道,“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你还拿藤球打过我后脑勺来着,你忘记了?”
陈妙想了一会儿,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这小子好像还告状来着,就在右相府……
她试探道,“你是沈安哥哥?”
“阿弥陀佛,妹妹可算记起我了。”沈安长舒了一口气,似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惊讶,“刚才她们好像唤你太后?小时一别京都数年,虽知道新皇登基,可却不知道妹妹竟是这大奉朝的新太后?”
陈妙点头,“你确实消息闭塞,这些沈伯伯都未曾与你谈起过么?”
“妹妹见笑,我也是今日才从宿州回到盛京。”沈安眉眼带笑,“这甫一回京,便在家门口遇见了你。”
“这些年我时常写信给你,想起咱们小时候一起同乐的时光,你可有收到?”沈安笑眯眯望着她,问道。
陈妙翻了个白眼,这么想想前世早些年她的确收到过一封又一封的信笺,可那上边的字太难看了,她实在没心情浪费时间去看能把“吾妹亲启”写成“五妹示白”的人写的信。
后来爹娘离世,她便遣退了所有下人,帅府里只剩下桔梗与她成伴,再之后便是嫁给先皇发生的那些事了。
“你去的是素有离国五大洲之一的宿州,又不是消息闭塞的乡下,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陈妙没好气道,“桔梗,你去给他补补这些年京城发生了什么,明白了后再来与哀家来说话。”
在门外这一番相遇闲谈,门里的门童早就开了大门恭候多时了。陈妙带着辛夷便走进了相府,出来引领的婢子恭敬的对她行礼后,低声解释,“太后娘娘,相爷在偏殿下棋,烦请您先在正厅等候,奴婢这便为您通报。”
陈妙颔首,行至一半她突然打了个冷颤,站在了原地。
辛夷抬头瞅了瞅上空的艳阳天,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跟在陈妙身边也有些日子,似是习惯了她总是突然奇怪的行径,耐心的停下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