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在薛瑛怀里,薛宴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才醒过来。她捂着后颈一脸防备:“以后再也不能让人随便摸我的脖子了。”
薛瑛笑着站起身:“走了。”
地上的火堆还有星点,他走过去踩灭,然后把灰烬都踢开。
薛宴宴跟着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他道:“你都没有睡吗?”
薛瑛摇头:“眯了一会儿。现在不是能放心睡的时候。走吧。”
一向洁净的薛宴宴有点难受,她向薛瑛请求去小溪那里洗脸:“还要继续走下去吗?可是万一路上找不到水怎么办?又没有可以装水的东西,不吃东西还行,不喝水可就死了。”
薛瑛当然也想到,但他没有这么担心:“我们就沿溪水走,翻过这座山。”
“然后呢?”薛宴宴蹲在水边上,她撩起水洗完了脸,现在正在洗帕子。
薛瑛就站在她边上,看着她朝自己递过来帕子:“嗯?”
不过薛宴宴还没有解释,他就从善如流接了过去。草草在脸上擦了几把,薛瑛道:“好了吗?”
薛宴宴飞快又搓了一遍,收起帕子站起来说:“好了。”
一路都没有话,薛宴宴走得气喘吁吁,她脱了外衣顶在头发上,双手拉住两边的衣领,低着头跟着眼前薛瑛不断往前的脚步。
但是薛瑛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薛宴宴问。她向四周张望,这时候已经是傍晚,光线昏黄山林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薛瑛退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把她往往旁边的灌木丛压:“好好藏着,不要出声,等我回来找你。”
薛宴宴被迫蹲了下去,她反握住薛瑛的手指,语速又急又快:“很危险吗?我们不能一起逃吗?”
薛瑛抽出手,薛宴宴头上顶了衣服,看上去古里古怪,但薛瑛没有笑的意思,他神情认真,仔细帮她抚平衣领:“你藏你的,麻烦我去解决。”
薛宴宴努力把自己缩下去:“那你可一定要回来。”
这次薛瑛没有回她,只是拍了拍她的头,确认从外面看不见薛宴宴,然后才朝后走去。
薛宴宴一动不动躲在灌木丛,她的脚又痛又麻,膝盖也酸,但是薛瑛还没有回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山里一到晚上就开始凉了,薛宴宴很快就觉得冷起来,她轻轻搓了搓手臂,莫名其妙又感觉肚子隐隐有点疼。
该不会是吃的东西不干净吧?
薛宴宴哀嚎。中午薛瑛捉了鱼,还是烤着吃。现在她摸着肚子,完全没有任何主见。薛瑛不告诉她要去哪里,而看他们走路的架势,根本不是要回行宫的样子。
一路又是翻山,又是徒步,薛宴宴其实有点奇怪,如果她不被掳的话,薛瑛就不会追上来,可是薛瑛来救了她,现在又是一副要去做别的事的模样,所以薛瑛会预料到这场刺杀吗?或者只是将计就计?
薛宴宴自己想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脸上痒,挥了挥手,是一只蚊子。
蚊子都出来了,薛瑛还不回来吗?
薛宴宴小心翼翼从灌木丛钻出头,周围很宁静,没有人声,也没有夜风。她尝试着把身体重量移到左脚上,然后活动右脚,这样来回几次,总算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