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于是依言将贺琼叫了回来。
贺琼听了来龙去脉,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说:“罗兄且将你的法子说来听听。”
罗华说:“那还要请贺兄弟先明言,你的弓箭射程有多远?”
贺琼稍一思索,说:“没风的情况下,五百尺以上。顺风自然稍微远一些,逆风则会稍微近一些。左右不过差个一百尺罢了。如果对方穿了甲胄,距离就要缩短。”
罗华大喜,说:“已经够了。山匪所住的山寨虽然临近山崖,但是这附近多山,东山北面有个山峰距离东山大约百尺,又有几十尺的落差,综合算起来,大概约有两百余尺的距离。可惜寻常使弓箭的人射程不过百尺,站在那山峰上,也射不到山寨。我看贺兄弟这弓有些独特,那日射虎时也隔了百尺,箭还能透脑而入,因此猜测贺兄弟弓箭射程比寻常人远些,果然如此。”
周宣质疑:“我这弓却不行。不止如此,只要那些人一躲入房中,贺兄弟纵然是神射手,也是无可奈何。时间一拖得久了,还是于我等不利。”
罗华这才细说:“我的计策却要让周兄陪我一起犯险了。虽然这些山匪会将所有上山的人杀死,但有一种却不会。那就是他们带上山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找女子乔装混进去?可是山匪抢女人,自然会将同行男子都杀掉,我等还是进不了。”周宣说:“如此实在没有意义。我们哪怕没有立刻被杀掉,也会被严加看管,做不了什么事。”
“不,我的意思是,我等乔装改扮做女子,混入山寨之中。”罗华说。
周宣惊得手里茶杯都掉了,然后才轻声说:“我等是男子,如何能作女装打扮。就是扮了也……”看看对方犹如美女的外貌,再想起自己本来就是女儿身,那一声扮也扮得不像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罗华继续说:“我略通些医术,之前苦思报仇,已经备下许多烈酒,山匪多好饮酒,若能得美酒,一定会在濒临山崖的广场上饮酒作乐。而酒中掺入蒙汗药,初饮只觉得醉了,饮得多了就会长眠。可惜我一人之力,无法对付留下守卫的山匪,只怕杀了两三个人就会被发现,最后送了姓命也不能报仇,因此隐忍至今。我时常藏在东山北的山崖上窥探山匪行动,他们通常会留下约十人守卫,日夜轮转,总有人看守。我问问你,十个山匪,你可能对付?”
周宣略一沉思,说:“可以。只是若我等一见面就被发现了真实身份,可如何是好。再说,我等一时半会去哪里寻女子服饰?”
罗华忙说:“我等赶着车去,坐着,也不容易被看出来身形不同女子。在下原本生得有些女相,冒犯周兄弟一句,你生得秀丽,又没变声,没长胡须,扮作女子也不奇怪。至于衣饰,周兄弟与家母身材仿佛,家母留下的衣饰还有,在下一会就捎来。至于在下,为此准备久矣,自然也备下了女子衣饰。”
周宣想想觉得如此也可以,于是答应了。几人各自回去准备。
周宣带出来的鸽子已经放回去了两只。这就是她放走的第三只,上面简要说了说宣化府官员和山匪勾结的事,这样万一真失手了也好让家人知道她在哪。
秋日午后,天气也不热,天高云淡,只有南飞雁的身影不时经过。
山道上,一辆牛车缓缓前行。车上坐着两个女子,一个约有十七八的年纪,面容清秀至极。另一个年纪尚小,但也能看出眉眼清丽脱俗。这两人,正是乔装改扮后的贺华、周宣二人。车上还摆着十几坛酒,都是贺华经年积累而得。
二人扮作途径此地的姐妹二人,在山中走了数里,也不见有什么人声。只听见牛车轱辘的声音。
罗华虽然貌似女子,声音却是十足十的男声,因此也不敢说话。只扮成哑巴,让周宣说些前一天编好的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