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推门而入,就见眼前白纱叠叠,暗香纷纷,犹如仙境,一只脚跨入,还未抬起另一只脚,便有一道剑光撩开纱幔直袭向他面门,逼得他飞身后退几步,与叶星洲站定位置无二远近。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
楚玖收剑归鞘,不急不缓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她换了一身棉麻质地的孝服,衣裳臃肿,无二装饰,连腰间也是松松垮垮的,下摆却极大,层层叠叠地犹如松雾云海似的。青丝低垂,只挽了两边耳际上的鬓发系于脑后,一根素白的绸带横亘于额前,衬得她发丝愈黑,脸色愈白。
她好似没看到他们一般,绕过二人径直去了灵堂,唐重霜一瞬间收了他对叶星洲的剑拔弩张,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看着二人,叶星洲的眸光略有些复杂。
楚玖是摆明了这七天只想好好守灵,任旁人如何说道,始终岿然不动。
原文中苏泠鸢便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这个世界上能被她在乎的很少很少,剑是一个,苏覆是一个。苏覆的死,对她的打击其实很大,甚至一度成为了她的心魔,于剑法上再难进益。
旁人用避雪宗来当理由说服她重振旗鼓,自然没有任何效果,唯有唐重霜深谙其道,始终沉默不言地陪伴。
七日后,苏覆下葬,坚持苏泠鸢应站出来主持大局的人满心期待,她却将自己锁进了练剑阁。众人一时对她又是失望又是愤怒,无奈,只得叶星洲勇担大任,顶着谩骂与猜忌,渐渐将避雪宗带回正轨。
关于苏覆的死因仍在调查中,宗内无论弟子仆从皆盘问了一遍又一遍,显露出来的疑点重重,指向各异,叫人头大。
这日,叶星洲屏退众人,至练剑阁,楚玖尚未练完一整套剑诀,便晾了他半柱香时间。叶星洲始终旁观,到最后居然生出了几分与她对招的心思。
“苏叔叔总说泠鸢的避雪剑已在其上,我原先并不信,今日一见,才知不是夸捧。”
楚玖看着他,即便是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不止的剑,她面上也无多少汗意,呼吸平稳,目光冻人:“你来找我,可是有进展?”
她闭关练剑阁离不开叶星洲的指使,这人与她摊牌想要避雪宗,并允她找出杀害苏覆的凶手。她本不好权势,宗主之位于她害多于利,也当真撑不起偌大个避雪宗。否则苏覆也不会大办比武招亲为她择选夫婿,在他看来,唐重霜虽好,却也不是宗主之材。
何况楚玖心里知晓,避雪宗无论如何都是叶星洲的囊中之物,原文中苏泠鸢能甩掉一个大包袱痴心剑法,自然愿意,又因二人有婚约在身,她并不知二人父辈旧怨,对他亦没有多大抵触。只她也怀疑叶星洲杀害苏覆,遂与他订了一二誓约,并分心观察,如今在楚玖这里,又增了一条:不得伤害避雪宗弟子。
叶星洲有那么一瞬间都要怀疑苏泠鸢知道他的打算了。
但若真的知道,又为何会将避雪宗送入他手?
他笑笑,应下了这条。
反正誓言而已,他见过太多背信弃义还逍遥自在的人了。
“今夜戌时,我再来找你,或许便会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