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下的时间里,晏亓驾着车,与她几乎踏遍了这个国家的每一处的土地。游走于山水间,吃遍各地小吃,感受各处的风情,最后落脚于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花开花落四十载直至如今。
走到了最后,她的嘴巴开开合合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限于年老的身体与心底的那一点畏涩,她还是没能发出些许的声音。
不过她想,他应该是懂的吧。
微风吹落桃花满地,有一些落在她的脸上,又被什么给轻轻拂了去。带着这面颊上存留的些许余温,她终是笑着,缓缓阖上了眼睛。
而等到她再一次睁开眼睛去看世界,首先映射进脑海的又是那满目的桃红色。
这让她忍不住愣了下神,猛地四下张望了片刻,像是还有些没从之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不过紧接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自胸口传来,引得她整副身体都不由得微微战栗。这样陌生的感觉仿佛又在告诉她,虽是熟悉的景色,但这里大概已经不是那处桃林而是另外一个崭新的世界了。
定神吐出了口郁气,勉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简单的周身查看一番,发现衣服完整不曾破碎,胸口处在诡异的不断渗着黑血。没有刀伤剑痕,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内伤?
带着些疑惑又在四周打量了几眼,在看到宽大的袍袖与地面上稀稀落落的血痕后,她觉得大概猜到了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而且约莫还是处于一种比较危险的境遇。她抚着慢慢沸腾起来的小腹,缓缓站起身来。
周围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姑娘抱着个娃娃晕在旁边。许是风波已经过去,也说不准下一刻会不会再出现什么危险。于是干脆趁着现下没人,迅速的开始接收系统传来的两份数据中属于当下这个身体的回忆。
不知是由于系统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她附身的这个身体的名字也是叫沈亦乔,并且身份不低,是江湖五方势力中玉华山庄庄主的女儿。不过因为自小身子弱的缘故,便从小被养在山庄里。每日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种种行为举动却受了限制。而此身的主人本就古灵精怪,于武学与阵法机关的天赋又相当的妖孽。可以说若不是这一身的病,那些所谓的江湖中,定然会流传有属于她的故事。
但再怎么说,原主也只是个不大的孩子。从小受限于庄内,加之又被养娇了性子,于是在十七岁那年到底是没有忍住外面世界的诱惑,破了庄内父亲用于限制她的阵法,带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三步并做两步欢快地跑了出去。
可江湖水深,又哪里是她一个小姑娘能独身来闯的呢?仅仅怀着对书册中浩渺江湖的期待和对侠士剑客的仰慕,她的头脑中甚至都不曾有过对江湖正确的认知,就这样,跌跌撞撞地一头扎了进来。且遇到的第一人,就是如今魔宫的宫主。
看到这里,她大概也能想到原身后来的遭遇了。她随手整了整衣服,敛了笑,继续向后看。
果不其然,一个刚刚入世的小姑娘被一个狡诈多端的魔头坏心眼地耍地团团转,却又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亲近。她跟着他知道了什么是江湖,看了许多江湖人与江湖事,最后一门心思地沉溺在他所给的温柔里。
她当然不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直到,她有了他的孩子。
他带她回了魔宫。
自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