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祥世族,毓秀名门。性秉温庄,度贤礼法。柔嘉表泛,风昭令誉于宫廷。雍肃持身,允协母仪于中外。兹仰尊慈谕,命以册宝……”
他坐在高高地龙椅上,看着新晋地殿阁大学士在右手侧端肃地念着懿旨上冗长地册后宝文,下方的孟岚身着凤冠霞帔微微颔首,只差一步便可接过礼部尚书手中的金册、金宝,入主翊坤宫,成为这大夏王朝最尊贵的女人。
这是他登基的日子,同样,也是岚儿封后的日子。只是可惜,在他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母妃不在,亦乔姐姐也不在。
殷怀源手掌微微用力,不过片刻,又缓缓松开。
自他在镇南军中站稳脚跟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探她们的消息。
可是要打探的是他,抖着手不愿认的,也是他。
记得那时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那张薄薄的纸片捏紧,却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无法让他相信那两人早已离世的消息。
他不相信!
他不愿相信在那样的绝境都能从容应对的两个人,会这样简单的离他而去。
是的,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隐约感察觉到那两人与自己,或者说与周围所有人的不同。开始时,只是隐隐的感觉,只等到他的年岁大了些,才将那不同在眼中看的分明。
她们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不在乎所处的环境,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地位。若不是多年来的温情还在维系,他甚至都以为,那只是两个局外人。
年幼时,或许还曾开心地以为她们这般态度是因着他的缘故。可随着时光的逝去,纵然在这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深宫挤出了几许落脚地,却仍挤不进她们的心底。那两人的眼睛,捕捉到的只有对方的影子。
但是,对于她们,他仍旧是特殊的。
想到这里,殷怀源的唇角挂起一抹微小又不易察觉的弧度。
秋水阁中度过的十四载光阴是他迄今为止最快活的日子。她们为他挡去了那些污秽,让他真正作为一个孩子,带着稚子的纯真蹒跚长大。虽然在他真正懂得的时候,那些能为他遮风挡雨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获嗣庆基,厥功斯茂。俾陈典册,式荐徽称,谨上尊号曰昭慈皇太后。”
昭慈皇太后,这是这是他用了些手段才为母妃争取来的封号。慈者,爱也,恻隐怜人。昭者,光明,日月之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