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菲芸的考试成绩有没有水分，纪枫其实根本不清楚，也许统一考试的时候，宋菲芸的确是失误。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算过分吧？

这句话，纪枫虽然没说出口，可看向宋菲芸的眼神中却明明白白地昭示了出来。背对着众人，纪枫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只用嘴型无声地挑衅：我说的清楚，你能吗？

说完这一句，纪枫还特意朝着宋菲芸扬了一下下巴，提高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看着你呢，好自为之。”她说了个痛快，干脆利落地转身。

纪枫最后那四个字就像是四块巨石，一连串不带停歇地砸在了宋菲芸的心口，彻底砸垮了宋菲芸的心理防线。她向来是被娇惯着众心捧月惯了的，从来都没有人敢真的给她不痛快，在纪枫之前，她平生最大的挫折也不过是在仲博凡跟前吃几个闭门羹，被人甩耳光、指着鼻子骂得没办法还嘴，她做梦都没想过！

此刻，挨打后的疼痛、愤怒和耻辱，目的没有达成的挫败，被戳中软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恐惧像潮水一样把她完全淹没，周围传来的悉悉索索夹杂着冷哼和轻笑的嘲讽声，带着不满、讥诮、轻蔑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仿佛要把她肢解一般，在她本来就已经摔得破碎的心上戳了个千疮百孔。

一束束目光像是探照灯一样，让她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恍惚一瞬间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清，两只眼睛空洞洞地死死盯着纪枫的背影，只剩下一个清晰地念头：我要她死！

纪枫大大咧咧毫不防备地把自己后背暴露给宋菲芸，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数着数：“一，二，三，四，五……”

数到“五”的时候，她清晰地看到了对面的人惊恐地张开了嘴巴，惊叫声响起的那一刹那，一股大力重重地从侧后方传过来，她的身体失去控制不由自主地朝着楼梯口抛了下去。

“纪枫！”两个不同的方向，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肖飞猛地冲了过来，伸手去拉纪枫的手，却因为距离太远一把捞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纪枫往下摔去。仲博凡大脑一片空白，全凭这本能反应，等他的意识清晰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垫在纪枫的身下，把纪枫严严实实地护在怀里，两个人一起从楼梯上骨碌碌地滚落下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等人们开始回神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了。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仲博凡接住纪枫之前，纪枫的身体曾经微微停滞了一下，已经握住了栏杆的手飞快地松开。

滚落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纪枫清晰地听到，仲博凡护在她脑后的手臂磕在石棱上发出一声“咔嚓”的轻响。她的脸埋在仲博凡的胸口，嘴角扬了扬。

“你故意的是不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废废犹自惊魂未定。纪枫刚刚从教务处出来，他就大声质问，“你故意把她逼到楼梯口，故意激得她没了理智，故意把后背露给她，就等着她推你是不是？”

“是啊。”纪枫满不在乎地点点头，声音极其轻快，“恭喜你，猜对了，智商有进步。幸好宋菲芸的智商还不如你，不然就没这么顺利了！”

纪枫这样子，和在教务处面对一众学校领导询问威吓时的委屈、悲愤、恐惧、泫然欲泣的模样判若两人，简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典型范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