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沂楣正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她屋里有许多人正在忙来忙去。已经到了要准备嫁衣的时候,今日来了不少人来为她量衣裳尺寸,她也忙得要死,现在可算是得了一会儿闲工夫坐下了。
她双腿一伸,呼了一口气就瘫坐在了椅子里,再也不想起来了。
她头上还坠了不少首饰,压得脖子都有些酸了,她翻着死鱼眼一动也不想动,往后一靠把头枕在了椅背上歇息。
她屋里要被出嫁时用的东西挤满了,整天闹哄哄的,每天娘都要带着管家念叨,能多加些嫁妆就多加些。
她娘王璧帆那天就寝时灵光一现,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几年前得来的红珊瑚,她拽着瞌睡的姚友诲就唠叨起来,姚友诲无奈地想破了脑袋,终于才记起了有这件东西。
第二日家仆们把库房积了几年的灰都扒拉了出来,这才找到那座珊瑚玉树,细细地擦干净了,为她收了起来,说是讨个好彩头,也让她当成嫁妆捎走。
这么多人在为她忙着,这么多人都在为她贺喜,她就要出嫁了,姚沂楣自己也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激动,反而有一些失落。她顶着沉重的首饰仰脸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想,李琮浔,那时你被赐婚的感觉也是这样吗?你和我应该不一样吧。
想起了她,姚沂楣无端就笑了一声。你肯定不是这样的,那时你可蠢了,被突如其来的婚约砸昏了头,每天拉着别人问东问西,看起来可激动了。
后来......
姚沂楣睁开了眼睛,她身后的丫鬟婆子们还在收拾着东西,几句闲话笑语不时飘过来。
她自己坐在椅子里,拿手缓慢地掩了一下脸,望着天花板出神。
“姐!”姚从谦离门口老远时就开始喊她,他跨过好几个箱子,这才艰难地挤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拉了一个凳子,没个正形地反着坐在那。
姚沂楣抬了抬眼皮,“什么事?”
姚从谦歇了好一会儿,他双手搭在椅背上,神秘兮兮地往周围看了看,这才拿手掩着小声跟她说道:“大消息!”
姚沂楣理都不想理他,朝他翻了个白眼。姚从谦嗨了一声说道:“姐,说了你可别不信。”然后他压低了声音,“李秉楚两根手指头被他三叔砍了。”
说罢他还伸了伸自己的左手,露出了一个夸张的苦脸,嘴角下撇到了下巴那。
姚沂楣也皱了皱眉头,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探身问道:“为什么啊?”
“这个......”姚从谦挠了挠头,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不过这种事他也不好意思跟他姐说,打个哈哈就蒙混过去了,“反正是出了人命的大事。”
姚沂楣皱着眉担心地说道:“这臭小子,我真是越来越烦他了。”
“就是啊,”姚从谦一只手锤了一下另一只手,“整天不干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