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风提手将我抓了回来,他眉头蹙的很紧,不解的看着我,深邃的眼神里像是有抹失望。可我依旧不管不顾,扑向父王哀求道,“父王,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我看到父王快要妥协之际,头顶忽然炸开岐风的声音,“难道你要害怕一辈子吗!”
我怔住。
他拽着我走到屏风后面,然后扶着我的肩,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忽而转威为笑,“不要辜负我用性命换来的这个让你报仇的机会,从今往后,他只有怕你的份儿!”
我慌张不安地看向一侧的父王,他收敛了心疼的神色,也鼓励地点了点头。
我坐在织锦的屏风后,透着纱布看见岐风用剑戳着他的身体。卫王从疼痛中大叫着惊醒了过来。
“谁,谁!到底是谁!”他惊慌的身体向四周滚动起来,嘴里胡乱嚷嚷着,“你们到底是何人?竟敢掳寡人!!!”
父王的嘴角露出轻蔑的笑,一把扯下他眼前的黑布,一道强光直射,他挤了挤眼睛,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仔细看清楚面孔后,卫王一屁股跌倒在地,“齐.......齐王!!!”
父王冷笑道:“卫王这是怎么了,见到我有什么好惊怕的!”
“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与齐王见面!”卫王慌慌张张的解释着。“不知道齐王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你不知道?”父王眯起双眼逼视着他,又道,“卫王居然不知道,用你手里的剑告诉他,所为何事!”
“诺!”岐风走上前去,面无表情动作麻利的一剑挥过,眨眼的功夫,卫王右手的食指断落滚地。
卫王惊痛的大叫起来,伏地□□,失控地大声骂道,“齐王!你岂能如此霸蛮......寡人好歹是卫国之主...你竟礼于厮!!!”
父王疑惑道“无礼?我正是行礼尚往来之礼啊,你个老不休,色胆包天居然连我的女儿也敢欺凌!岐风,剣给我,方才你下手太快,他似乎不大疼的样子!”
见父王接过剑时,卫王忽然扑倒在父王的脚下,连连叩首求饶,声音瑟瑟发抖“齐王..齐王......饶命!饶命啊!这一切都是周上卿出的主意,是他跟我说公主国色天香,是他安排的整个计划,是他说齐王不会听到消息怪罪于我.......齐王饶命,饶命啊——!!!”他居然放声大哭起来。
“这么说来,这都是怪卫王你听了不该听的话才酿成此错?”
“没错,都是那个胆大妄为的周上卿的错,怂恿寡人,齐王你放我回去,我一定会将周上卿送来让你惩办的!”
没等他的话说完父王的剑已经从他的头顶滑下,滑落至他的右耳。“不该听的都听了,你这样的耳朵留着也没有用了。”说完,父王手上的剑一点一点的往下割去,卫王痛的在地上打滚,却被岐风踩紧身体,卫王疼的撕心裂肺的大喊,眼眶盈血像要爆裂出来。
我捂着着耳朵蹲在地上,心里却说不出是复仇的快慰还是陷入更加可怕的漩涡中。
血淋淋的耳朵掉在了地上,沾满了灰尘,卫王抱着头,血从他的手中渗了出来。
“饶命.....饶命...!”他像条狗一样拉着父王的衣角,跪地求饶,形容枯槁,狼狈不堪。
父王一脚踹开他,他又扑了上来,“齐王....齐王,无论怎么说我和宣姜公主都已经结成了夫妻之缘,我..我就是你的女婿啊,对.....我是你的女婿啊,我们是翁婿啊!”
“翁婿?你竟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父王嗤笑,他将卫王的头狠狠的踩在脚下。
躲在后面的我,使劲的抓着自己的手,尖锐的指甲划得左手的手臂血肉模糊,那样的痛楚,却依旧掩盖不了,卫王那句话所给我的刺痛。
“无论怎么说我和宣姜公主都已经结成了夫妻之缘........”
“无论怎么说我和宣姜公主都已经结成了夫妻之缘........”
“无论怎么说我和宣姜公主都已经结成了夫妻之缘.........”
那样的声音在我的脑子里越转越快,我敲着快要裂开的脑袋,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眼前一黑。
待我微有知觉的时候,我依旧置身于自己殿内的榻上,一阵艾草的味道袭来,茹莲正在床前为我熏着艾灸,一旁的岐风见我醒来了,无表情的脸,露出瞬间的欣喜之色,“你终于醒来了!”
我坐直了身子,看着给我熏艾草的茹莲,问“这是发生了何事!”
“公主你在睡梦中一直喊着头疼,奴婢从前见过御医这么伺候过有頭疾的主子,想着您熏疗一下能减轻些痛楚!”
“御医一会儿就来!”岐风补充道。
“父王呢?”我问。
岐风的扭过头去,却难掩忧色,“前线传来加急快报,恐怕是战况危急!”
我开始内疚自责,父王已经为战事烦透了,却还要为我忧心。
“那卫王,被父王杀了吗?”
岐风摇了摇头,“大王看你失控,便让我又蒙住卫王的眼睛,抱了你回来。”
听见他还没死,心里五味杂陈,倒忘了自己究竟是想让他死,还是怕他就这么死了。
这时殿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文姜公主,微臣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