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发苦的汪齐无处纾解烦闷,赵师便将他带到了一间布置的颇为雅致的茶楼里去喝茶散心。
茶楼内弥漫着数股清香的茶味,檀木制的家具美观又雅致,茶馆里的客人个个都是衣着华丽,举止文雅,汪齐心里颇有些忐忑。这里一向都是世家子弟们爱来玩耍的地方,他看着走廊上来往的与他擦肩而过的郎君,心里的火在茶楼文静雅致的环境下,竟然怎么也生不起来了。
汪齐跟着赵良上了二楼,进了一间颇为隐蔽的房间。
汪齐刚踏进房门,便有些顿住了。
这间房间布置的颇有格调,两边木质的架子上摆了些前朝物件,又放了些书,中间还有一两株绿油油的吊兰,房间靠窗的地方摆有一张小几,茶几上摆放着一套紫砂的茶具。但更令汪齐内心差异的,是这屋内,有两名女郎。其中一名身着束腰的绿色对襟襦裙,整个人身姿纤细,有些病容的脸白的透明,她正端坐着在小几的一方,微微低着头,挽月髻的头上极为素净,尽管如此,她仍是汪齐平生所见最为貌美之人。
另一名蓝衣女郎正专心的泡着手中的茶水,皓白的手腕上下翻飞,极为美丽。见到汪齐进了门,方才停下手中的事情,轻轻唤醒了绿衣女郎,汪齐听见她细声道:“翁主,汪廷尉来了。”
汪齐这才反应过来,这恐怕就是升平长公主的那位南康翁主了,而赵良对今天的事情恐怕也是早有预谋。但汪齐倒没感觉到什么愤怒,毕竟南康翁主也是他初来旬阳城时第一个对他伸出橄榄枝的皇亲国戚。
汪齐连忙拱手,恭敬道:“廷尉汪齐,见过南康翁主。”
一秋在芷兰的搀扶下有些费力的站起身,受了汪齐这一礼,复又放开了芷兰的搀扶,左手压右手,举袖加额,鞠躬,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竟是对着汪齐行了一个大礼。
汪齐有些惶恐,微微侧身躲了过去,一秋却是行完了礼,才开口温声道:“是我让赵先生诓骗了汪廷尉来此见我,此乃对汪廷尉的不敬,南康有此礼数也是应当,况且,今日本就是南康有求于汪廷尉。”
汪齐本来有些忐忑的心此时听了一秋的话不由得也沉了沉,他拱着手,客气道:“翁主如果目的和俞大郎君相同,那还是让汪某走了罢。”
“非也,非也。”一秋朗声道,让汪齐跨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南康和母亲向陛下举荐郎君,自然是因为郎君心有正气,可以肃清如今这贪污横行的朝堂之风,怎么会行世家所为呢?”
汪齐又走了回来,他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一秋,郑重地道:“公主殿下和翁主大义。”
“郎君严重了,只是不知,现在可否与南康一叙?”一秋笑道,站在茶几旁对着汪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