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齐见着是俞盛,连忙停下手中的事情,颇为客气有礼的对着客卿介绍道:“赵师,这就是先前给你说的那位俞家大郎了。他自是与世家那些纨绔高粱有所不同。”
“汪廷尉客气了,我是个什么样人物,我心里自然还是有点数的。我可是四国公之一的俞国公嫡长子,这旬阳城里,还有谁不知道我俞盛的大名的?”俞盛摆着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叉着腰,语气轻蔑道。
汪齐和他的赵客卿的脸色皆是一变。
“禀殿下,俞大郎君被汪廷尉叫人从府中叉出去了,还是叫的咱们公主府的府丁。”钦兰恭敬道。
升平正和一秋在书房习字赏画,听得这话不由得笑出了声:“哈哈!本宫真是没料到,这汪齐,竟是一个如此有趣的人?”
“赵良可有话要禀告?”一秋挑眉问道,赵良就是公主府引荐给汪齐的那位赵客卿。
“赵先生说,俞大郎君是上门去挑衅了汪廷尉,言明他一个靠奇淫技巧上位来的田舍翁,就不要在这官场里沉浮了,还是早些回去种田。”钦兰憋红了脸,细声道。
听得这般撒泼的话,一秋不由得笑了,她又道:“只怕是俞盛的原话更难听吧,赵良此人谨小慎微,是不会让多么泼皮的话传到我们耳边来的。”
钦兰果真点了点头,又道:“是的,据府丁来报,俞家大郎也将寒门子弟一并骂了进去,语气颇为尖酸刻薄。”
升平脸色难看了些许,厉声道:“谁人不知这汪齐是我升平罩着的?这俞盛莫非是以为有世家和陈林、陈秦二公子撑腰,本宫就不敢把他怎么样了?”
一秋低声笑了一下,才道:“母亲,你想开了些,就会发现俞盛此人颇为有趣,只是,他这般做戏,未免演的也太过逼真了些。”
“你是说,这都是他演的,难不成——”升平焕然大悟。
“是啊,俞盛可不也是世家子弟么,他要为有共同利益的世家打掩护,可不得就这般对待寒门卿相么?”一秋笑道,又转身吩咐道:“准备马车,我要去见见这位快有青天之名的汪廷尉了。”
赵良此人学识渊博,在破案上也有一些自己的见解,汪齐对此人是非常欣赏的,甚至以师礼相待。今天那世家出身的廷尉丞俞盛到他府内讽刺了一般汪齐的出身,汪齐自然心有不忿,甚至一时冲动将俞盛轰出府门,可冷静下来之后又不免心情烦闷。这自然是因为,他来了旬阳城这数月,也渐渐的了解到事情远非昔日他所想的那般简单,有的事情,并不是像国法记载的那般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疾苦的世家大族们,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但总的来说还是沆瀣一气,甚至在对待汪齐的问题上相当高的一致对外。汪齐不免心里嘴里都有些发苦,想着俞盛的那些话,虽然字字锥心,可他的理智又告诉自己这的确都是事实。